冰潔迅速將臉移開,她還沒忘當初金滿堂被打到連媽都認不出來的事。
安頓好相關的事宜,沈欣言帶著車隊搖搖晃晃的出了京城。
不是她不想輕車簡行,只是霍恩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她最終還是決定要多準備些東西。
譬如糧草,銀錢和藥品。
好在她如今也是朝廷的命官,每到一處都會有官員過來接應,並派出人手護送沈欣言繼續前行,因此這一路走的倒也不算艱難。
北疆的確比京城涼爽的多,尤其早起晚邊的,那風恁的吹人,一行人都在向身上加衣服。
而沈欣言也發現,這一路過來,百姓的衣服已經越來越破舊,賣兒賣女的也跟著多了起來。
期間還有幾次,一些衣衫襤褸的人試圖過來阻攔沈欣言的車隊。
好在那些官差當機立斷,直接殺了幾個帶頭的人,這才沒讓失態繼續惡化下去。
雖然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保護自己,但那血淋淋的一幕還是讓沈欣言非常不適:“北疆這邊都是這樣的情況麼?”
負責護送沈欣言的捕頭策馬與沈欣言並駕齊驅:“這邊天寒,一年中有半年都在下雪,地裡也沒什麼出息,因此土匪流寇也多。
貴人莫要覺得咱們兄弟心狠,但凡咱們兄弟良善一點,那些人都會一擁而上。
這邊的流民看似一團散沙,事實上一旦有人動手,立刻還會有其他人加入進來,到時候莫說是物什,就算是人怕是都不好保全。”
吃不飽飯的人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東西了,因此會無所畏懼。
沈欣言的緊緊抿住嘴唇,卻如這捕頭所說,她過來這一路,見到不少燒的半殘的車輪,想必是之前的路人留下來的。
見沈欣言神色懨懨的樣子,冰潔忍不住湊過來詢問:“主子,眼見就要到邊城了,不若給霍大人送個信,讓人過來迎一下。”
主子慈悲,最是見不得這種苦難,想必只有見到霍大人,才能幫主子沖淡這種難過。
沈欣言卻是搖頭:“我過來的事本就沒告訴霍恩,他又是主將,還是莫要影響他的好。”
就她這車隊裡,可是有陛下派來“保護”她的人,萬一被人拿住了霍恩的錯處,那就得不償失了。
心知沈欣言說的有理,冰潔也不再多話,只默默陪在沈欣言身邊。
倒是紅玉的眼神一直在兩人之間打轉,雖然早聽說寧國公同霍同知之間有不清白的關系,但她一直都覺得京中的傳聞皆不可信。
可如今看來,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可信...
只是不知道那霍同知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將寧國公這樣的女子迷到這般田地。
同樣是宿在官家的驛站,聽說是寧國公過來,當地的縣令立刻攜手下的官員前來拜見。
捕頭得了縣令的印鑒,做好交接便對沈欣言告辭。
沈欣言對於為自己辦事的人向來無比大方,直接塞了兩百兩銀票給對方,就連下面辦事的人,每人也有二十兩酬勞。
自然將這些人喜得眉開眼笑,好聽的話不要錢一般向沈欣言身上丟。
同縣令確定了第二天一早便會派人過來護送他們繼續北行,沈欣言一行人便在驛站安頓下。
想到自己即將見到霍恩,沈欣言神經也跟著放鬆下來,帶著對重逢的期待進入了夢鄉。
可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卻忽然被冰潔推醒:“主子,主子快醒醒,這裡不對勁。”
沈欣言睡意全消,猛地坐起:“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間,外面似乎已經傳來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