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宮殿外有動靜傳來,聞音用最快速度收了針,往屏風後的石門走去。
“大師。”皇帝突然叫住了聞音,嘴唇蠕動幾下後問道,“我兒可好?”
聞音蹙了蹙眉,“四皇子很好,皇帝放心,您且忍耐幾日。”
皇帝連連點頭。
聞音說完就快速離開了。
蕭天推開門進屋,就瞧見了地上正在擦血跡的劉公公,以及昏睡過去的皇帝。
劉公公擦完最後一點髒汙,站起身道,“老奴怕那些不長眼的進來壞了事兒,只能親自來打掃幹淨了。”
蕭天沒有說話,在龍榻前站了會兒就走了,劉公公胸口的氣才算是吐了出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過了一日,雨水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因為宮殿不容許人隨意走動,沒有打掃,已經積了不少的水,能漫過人的腳踝。
蕭天照常給皇帝喂下湯藥離開,劉公公帶著聞音從石門後進入主殿,給皇帝解毒。
“聞音大師,如今外面究竟怎麼樣了,毒總歸是毒,就算立時解了也是傷身的。”劉公公忍不住道。
如此下去,皇帝的身子也會被蠶食的不成樣子,他倒不是忠心,而是因為四皇子擺明瞭要保皇上的命,若是出個好歹,他怕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聞音專心致志的給皇帝解了毒,才回答劉公公的問題,“應該快了,你們再忍忍。”
“……”
說了不等於沒說嗎,其實不是聞音不說,而是他自己也身在局中,哪知曉宮外具體情況。
至於皇帝的身子……
他微微嘆口氣,輕搖了搖頭。
蕭施主若是當真要保皇上,怕是早就動手了,哪會讓受這般折磨。
保他命,是為人子,任他被蕭天磋磨,是他自己造孽的因果。
蕭施主又何嘗不是對他積怨已久。
“好了,時辰不早了,老納該走了。”聞音大師收拾了東西,快步朝石門走去。
只是他剛走到石門旁,一道頎長的影子便從裡面投射出來,穿著暗黑色錦袍的蕭天面色平靜的從裡面走出來。
聞音和劉公公的面色瞬間慘白。
連昏睡的皇帝都似有所覺的皺了皺眉,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劉公公,玩的好一手東食西宿,陽奉陰違。”他音調波瀾不驚,卻讓三人都心中一顫。
宮殿門突然被撞開,幾名禦林軍沖進來,將聞音和劉公公齊齊包圍住。
劉公公麵皮微微發抖,“您是何時發現的?”
“今晨的那碗藥中,我加重了劑量。”
一個早就被毒素侵蝕了身子的人,喝了三四碗毒藥都還好端端的昏睡著,他自然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