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你了
夏,聒噪的蟬止不住鳴,陸長衍手裡牽著一個小男孩,在林蔭道上學步。
耀眼的日光穿過窸窸窣窣的綠葉,落下一個個光斑在地,像是跳動的金幣,小男孩愛玩,故意伸著腳要去踩金子,於是這步子越學越起勁了。
學校裡學生都散盡了,所以也都沒有眼福感受著溫馨的一幕。
男孩學累了,就壞心眼地癱坐在地,要陸長衍將他抱起來,男孩已經會囈語了,咿咿呀呀地喊著:“八!巴!爸!”
陸長衍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彎腰,把他抱起來,拍拍他沾了塵土的屁股,抱也扛似的,兩人往學校的後門附近的花園去了。
突然起了風,緩解了驕陽帶來的滾滾熱意,清爽的風吹動了那那棵年老的香樟樹,偶爾有綠葉掉落,沈青澤就坐在鞦韆上,恬然看著書。
小男孩是前幾年西省戰亂的時候撿的,沈青澤一直帶在身邊,因為有人說,他和沈赫離“同歲”。
不提也罷,往事如煙,現下的海晏河清已經足夠叫人順意了。
沈青澤聽到又腳步聲,卻不想抬頭,腿上陡然多了一個小孩,他緩緩回眸,鞦韆一直,身旁多坐了個人。
陸長衍勾唇,淡淡笑笑:“他說他想你了。”
沈青澤一愣,也輕笑,“嗯”了一聲,而後轉眸,繼續讀手上那本《受戒》,風突然翻動書頁,沈青澤不急不慢地抓住,往回翻。
趁樹葉沙沙響動,趁書頁篇篇作響,他耳邊多了一句:“我也是。”
——沈青澤抓著書角的手驀然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