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
深冬睡起覺來總是很舒適,更何況他此時就安穩地躺在陸長衍溫暖的臂彎,在陸長衍身旁總能令自己感到踏實。
陸長衍本想哄沈青澤休假一天在家的,一方面是昨夜大戰三百回合,陸長衍還是怕沈青澤吃不消,另一方面是陸長衍存了私心,好不容易請假一躺,只想好好陪在沈青澤身邊。
這被沈青澤嚴辭拒絕了,此前去過一趟西省就耽誤了太多工作,昨天才和顧家談好訂婚宴一事,現在更不好輕易露出什麼馬腳——即使似乎陸長衍是一定會攪和此事的,沈青澤直覺。
但像沈青澤這麼謹慎的人在事情沒有板上釘釘之前絕對不會自亂陣腳……話說,大概昨天夜裡,沈顧兩家要結秦晉之好的訊息就已經在上流社會傳遍了吧,那陸長衍……
他不可能不知道……沈青澤眸色晦暗不明,忍住了以目光打量陸長衍的沖動,又露出一副嬌嗔模樣,對旁邊的陸長衍說:“你要當禍水嗎?嗯陸上校”
陸長衍一下子“噗嗤”笑出聲,悶悶地笑著,健碩的身體微微發抖,做出讓步:“好吧,那你總得允許我送你到公司上班吧。”
沈青澤不禁一頓,他下意識地覺得陸長衍在這個節骨眼想送他上班,是表態的意思,至少顧景飛不能忍受一個在外糾纏不清的未婚兒媳,這是赤條條的羞辱,可轉念一想——
如果陸長衍不下車,憑他的手段,隱瞞這段尚且不為太多人知曉的關系簡直易如反掌。
大概也有試探陸長衍態度的意思,沈青澤輕笑一聲,清亮聲音微微發著啞,卻依舊動聽,更添性感:“好吧。”
……
果不其然,同沈青澤料想的一樣,賀易州站在了沈氏集團大廈前面,在公司入口等待著沈青澤蒞臨,隔的距離有點長,但沈青澤依舊能看出他身上染著的濃濃的頹廢感。
陸長衍把車停在賀易州身後不遠處,沈青澤默默等著他動作,陸長衍毫不猶豫地把車鑰匙一擰,將車熄火,沈青澤不自覺地悄悄鬆了口氣。
沈青澤緊繃的肩膀默默鬆了下來,而陸長衍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陸長衍先沈青澤一步下了車,又給他開了車門,揚著眉眼擋在簌簌陽光下,對他說:“下車吧。”
沈青澤心底有些松適,他知道這份愜意從何而來,但卻清傲地不想承認,他面上仍舊淡淡,優雅地下了車,等陸長衍關了車門,才和他一起路過賀易州。
賀易州果然敏捷,瞳孔一縮就揪住了沈青澤的衣角,滿眼都是掩不住的焦灼,沈青澤佯裝疑惑,輕聲問:“易州你怎麼在這”
賀易州的眼神在打亮到沈青澤旁邊那個高大健壯又英俊凜冽的男人時瞬間冷了,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手上戴著浪琴錶的男人實在氣度不凡,和沈青澤一樣光彩奪目。
他們兩個人是如此般配……自卑感又浪卷而來了,賀易州險些喘不過氣。
而反觀陸長衍,他絲毫不掩藏眼底那赤裸裸的挑釁,以及上位著的驕傲,就這麼坦蕩蕩地亮出利器,一下下地直戳賀易州的心窩子。
頓了好一會兒,賀易州輕嘆口氣,又帶著點自嘲的意味:“我聽說……這個月底,你會和顧珩寧訂婚……”
賀易州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出眾的男人不是顧珩寧,他猜這大抵是那位姓陸的上校,但他和沈青澤的關系雲裡霧裡,分明在昨晚,顧家就宣佈了沈顧訂婚的時間,而這位陸先生脖頸上的這抹鮮豔的紅卻又是什麼意思
賀易州輕輕咬著後槽牙,悄悄觀察著這位陸先生的臉色,卻只見眼前兩個人都面色淡淡,滴水不漏,沒有絲毫破綻。
沈青澤笑笑:“的確如此。”
言語之間,盡顯鋒芒,皆是試探,沈青澤不動聲色地瞟了陸長衍一眼,這人泰然自若——但三人在門口這你來我往間,恐怕有心者一編排,早就不清白了,更何況本也就不清白。
陸長衍主動請纓:“我先走了,你要認真上班。”
陸長衍扯了扯沈青澤的衣擺,而後何其瀟灑的轉身往後面的車跨步。
沈青澤瞧著他那寬闊的背脊輕笑一聲,而後又抬眼望向賀易州:“還有什麼事嗎易州,要不要到我辦公室談。”
雖是主動邀請,眼底卻都是疏遠。
賀易州的笑僵在了臉上,一瞬間骨子裡都冷透了,梗在嗓子眼裡的一句話好半晌才吐出來:“沒事了,祝你……祝你幸福。”
頓了好久才勉強說出這句“祝你幸福”,陡然一激靈,賀易州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應該離開沈青澤,是徹徹底底的鬆手離開,而不是再躲起來悄悄觀察。
沈青澤像是一朵無比絢爛的花,從出現到凋零,花期很長,每一個時段都能散發出不同魅力,吸引所有人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