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操作我實在是看不懂了。
來投案自首,指明瞭要與裴崖獨談。
可沒等大理寺卿歸來,陳獻直接在牢裡用汗巾吊死了自己。
陳獻的屍體已被抬下去。
牢窗在昏暗房中投下斑駁的亮光,打了結的汗巾隨著亮光中飄揚的灰塵搖搖晃晃。
地上癱著一本書,我撿起來翻看,正是第先生的《第不語》。
《羅剎鳥》《井童子》《萬佛寺》。
書裡只收錄了《第不語》裡的三個故事,末頁還附上一首不明所以的打油詩。
「天上飛,水裡遊,暗種廟中留。
「不語殿,煙花樓,遊魂不須愁。」
唔,這是唯一能體現第先生文采的地方。
餘光一瞥,我看到一片發黃的桃葉。
「大人,陳獻窒息而死,脖上一道勒痕,再無其他痕跡。」
由此可見,確是自盡。
但我對此仍舊存疑。
趁著裴崖與仵作交談,我走出牢房。
一隻小燕從眼前劃過,我順藤摸瓜,瞧見距離牢房最近的桃花樹。
我猶豫半刻,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腳印、腳印……看我能不能逮到一隻?
哎!真有!踏在那麼細的桃枝上,此人絕對是——
咔嚓。
我一腳踩空,仰面墜下。
桃枝吧嗒吧嗒,在我耳邊斷裂。
再過幾秒,斷裂的就是我的骨頭了。
我嗷嗷大叫,嘭的一聲,落入某人懷中。
竹瀝香襲來,我僵兩秒,睜開眼,對上我那死鬼丈夫的面容。
我一懵,瞳孔放大,心跳聲淹沒了我的思緒。
翩翩君子這一款,當真是看不膩……
「摔傻了?」
冷泉般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把我叫醒。
我沒摔死,沒迴光返照,眼前這人也不是我那死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