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筆疾書到此,桃夭夭筆下一停,喃喃自語道:“這次的話本叫什麼名字呢?”她偶然往窗外瞧了一眼,忽然撇到那個紅衣人手持的油紙傘,一拍掌道:“有啦!”
她在封頁寫了三個字:《銀霄情》。
“以傘定情,再加一個魔尊翻臉無情……哦呵呵呵……”桃夭夭發出一陣癲狂聲音。
城西街口,一座破落的門庭外,有一個垂髫小兒站在屋簷下方接雨。
“小童,這裡是張鴻逸先生的宅子嗎?”楊善彎腰問。
那垂髫小兒足愣了數息時間,方才遲緩地道:“……是的,你找我爹爹畫畫嗎?可他最近染了風寒,畫不動。”
小珍珠輕聲道:“我們有辦法治好他哦。”
“那你們是大夫嗎?”小童問道。
楊善微愣了下,沒想到時隔多年,還會再一次有人這麼問。遙遠的記憶彷彿掙紮穿透時空,如迴旋鏢紮到了胸口。
……
穿著青衣的中年人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和藹問道:“善兒想學醫術嗎?”
“想!”小男孩毫不遲疑地點頭,“我不想看著別人死去,我想救他們!”
“可是……這世上很多東西是醫術救不了的。”中年人指著眼前的一切草木,規勸道:“善兒,你看人世間,花開花謝,枯榮迴圈,又有誰去救呢?”
小男孩陷入了困境:“那怎麼辦呢師父?”
“超脫此方天地,成為神。”
“……成為神嗎?”小男孩不知想到什麼,低下頭道:“怪物也能成為神嗎?”
“你不是怪物。”中年人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你是師父最喜歡的徒弟。”
疾風刮過蒼月山,呼嘯著遠去,往事流轉,穿過時空再度回到眼前。
雨水順著屋簷,滴答滴答地落下,站在大門外的垂髫小童仰頭靜待答複。
“是的,”楊善短暫地笑了聲,“我是大夫,可以幫你爹爹治病。”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大夫,”小童直言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楊善輕描淡寫的抬起兩指,一道法決往屋簷上方去,因風雨移位的瓦片瞬間回歸原位,地上碎裂在水窪中的碎片也受到牽引,一點點複原,幾個呼吸間,修複完畢,雨水不再侵蝕陳舊的大門臺階。
“大夫有我厲害嗎?”楊善問。
小童眸中閃過奇異的色彩,聞言搖搖頭,忍不住問:“你是神仙嗎?”
“不,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個快要死掉的人。如果這時候能幫一個人的話,我很了這麼久,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清城,張清城。”小童一字一頓,將名字咬得很清楚,眸光看向旁邊的另一人,問:“你也會修屋子嗎?”
小珍珠愣了愣,啞然失笑,旋即用驕傲的語氣道:“我當然會修屋子了,我還會造木屋。”
“那你是神仙嗎?”張清城問。
小珍珠想了想,道:“我希望我是。可神仙似乎也不能隨心所欲,所以我也不知道,也許有一天我會成為神仙吧。”他望了一眼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