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哽了哽,道:“這麼大好的機會,難道就放棄了?”他頓了頓,又道:“不對啊,剛才那些弟子都來過了,萬一出事算誰的?!”
“沒事,我出來前往榻邊貼了張靈符。”楊善兩指從袖口摸出一張符紙,道:“沒有感應到靈力波動,說明的確是來送藥了。”
莫七道:“那萬一別人也算準了這等手段呢?”
楊善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那就祈禱吧,咱們別這麼倒黴。尤其是你,我還有做人質的機會,你就不一定了。”
莫七瞪大了眼,突然陷入了安危恐慌。有那麼一霎,他腦子裡已經出現了楚雲陵被人暗害,太清宗翻臉算賬而尊主被聯手控住,隨後他這個小嘍囉就是第一個被揚成灰的,“尊、尊主……你開玩笑的吧……”
楊善呵呵笑了一聲:“放心,楚雲陵的項上人頭還在。”
莫七隔著石門試了又試,靈識怎麼都探不進去,他側過頭,目光幽幽望著楊善:“那您又怎麼知道了?”
楊善道:“賭的。”
“這,這是開玩笑的吧……”莫七這回真有點顫抖了。就他過往調查到的情報來看,楚雲陵這個狗賊天資太行,嘴巴更行,要是沒了那些修為傍身,估計沒幾人盼他好。
莫七對自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都能想到的機會,別人會想不到麼。他語氣虛弱地看向楊善:“萬一死了……”
楊善拍了拍莫七的肩頭:“那你就死定了。”
可憐一個莫七高大漢子,心裡硬是被整得七上八下,現在不僅楚雲陵的主意不敢打了,還得祈禱他活得好好的,活到他兩腳踏出太清宗為止。
楊善唇角微微一勾:“還不趕緊把藤前輩給搬過來,晚一步尊主我只能給你收屍了。”
莫七頭也不回,奪路狂奔,不到一盞茶,就眼淚汪汪把藤俞真給畢恭畢敬地請過來了。
兩人幾乎是風一樣的速度停了下來,藤俞真扶正頭冠,笑眯眯地看向楊善:“聽說你想通了,要跟著老夫一起遊歷?”
莫七瘋狂在背後眨眼。楊善笑道:“前輩幾番相邀,晚輩倍感榮幸,自是認真考慮了一番。就是這魔界實在事務繁多,手底下的人又甚為駑鈍,還是得回去仔細交代一番才行。”
藤俞真都飛升了,可謂人老成精,哪裡聽不出來推脫之意,擺手道:“得了,叫我來幹嘛的?”
楊善繼續笑道:“先前有東西落到了閉關室裡,現在得取回來。”
藤俞真:“……”
不出意外,強行開啟石門的動靜又把巡邏弟子給引過來了,藤俞真直接站在門口,揮了揮手:“是老夫,散了。”
語罷往裡閃進,石門落下後,外邊面面相覷的弟子看著那個加深的巴掌印,半晌舉步麻木地走了。
“藤師叔祖該不會有什麼撬門的癖好吧……”
“聽說高人修煉的方式總是與眾不同,難道這也是其一?”
跟進來閉關室的莫七站在楊善旁邊,看著會喘氣的楚雲陵,一口氣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藤俞真瞅了楚雲陵兩眼,然後望了望旁邊的楊善,忍不住問道:“我方才從逸舟那裡聽說,你們兩個小輩百年前還打過一架,有什麼仇啊?”
楊善道:“前輩說笑了,我不過是聽聞雲陵仙尊修為深厚,特意約他切磋一番,哪想遭遇小人暗算,這才傳出了諸多莫須有的謠言。”
藤俞真發現他嘴裡花裡胡哨,就是不說實話,“老夫修為比他深厚多了,不如我們也來切磋一番?”
“……”楊善扭過頭,和這只千年老怪對望片刻,敗下陣來,“晚輩認輸。您想問什麼?”
藤俞真眼睛裡閃爍著興味,“我看話本有不少……”
他話沒說完,楊善一把打斷道:“純屬臆斷。”
空氣中死寂了一霎,藤俞真奇道:“你知道老夫要說什麼?你看過?”
“……”楊善唇角扯出一個假笑的弧度:“不就是描寫天塹一戰的話本嗎。”
莫七左看右看,沒聽懂他們到底要說什麼,弱弱發言道:“要不然,我們先看看楚——雲陵仙尊有沒有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藤俞真擺手,繼續望著楊善,道:“我看我們還是切磋一番好了。”
兩天後,又打不過、更甩不脫人的楊善服輸了,親自把那本在靈囊裡吃灰的《銀霄情》給雙手奉上:“前輩法力深厚,晚輩心服口服。”
他留了話本,頭也不回地要揚長而去。
藤俞真攤開一看,沒翻兩頁,從背後叫道:“你買到翻版了!老夫有原本,你要嗎!比你這個精彩!”
楊善腳下一趔趄,差點直直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