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進度:100
此前始終沒有吭聲的沈逸舟站了出來,答道:“是,白善正閉關突破元嬰。”
“元嬰?”“這麼快?”旁邊一眾親傳弟子無不吃驚,唯有丹霞峰的司徒修無甚表情。
莊峰主莊雲澤略顯訝異:“若是沒記錯,拜師那日,我瞧他進入金丹後期不久,不想短短數日就沖擊元嬰了,還真是驚人……”
“此等速度,能和當年雲陵相比了吧?”碧君仙子亦覺驚訝。
楚雲陵當年天資出眾,在整個太清宗都是一騎絕塵的,不想如今徒弟也這般出類拔萃,莊雲澤憶及往事,嘆道:“這倒是有其師之範了。”
眼見話間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修為突破上,沈逸舟微不可察地鬆了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多會兒已經快把白善捧上神壇,天悟仙尊道:“說到底還是過於魯莽,結嬰這等大事,竟不提前做些準備,也不知此番情況究竟如何。”
沈逸舟道:“無非水到聚成的事,若不成,最多再等些時日。”
天悟仙尊點了點頭,複看向身側的祁仙君,低語道:“師叔,場中既未尋到,看來他應當是人族,至於剩下的三名弟子也只能逐一排查了。”
言下之意,得再等兩日。祁仙君未語。
沈逸舟見一時無人提起白善,且‘獻壽文’環節基本結束,很快將散場,內心總算感到踏實。
這時,他不經意間轉頭撇過祁仙君,發現對方竟從始至終都平淡無波,好像並未指望照光鏡能尋到什麼。
沈逸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只聽祁仙君淡聲道:“無妨。千丈之內,足夠了。”說罷,身形一晃,已是進了擺放香案的大殿。
“什麼千丈?”沈逸舟一頭霧水地看向天悟仙尊,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從昨日要求封鎖宗門的急迫,再到此刻面色無波的淡然,對於祁仙君這一轉變,天悟仙尊思索片刻後,似乎想起什麼:“難道是……”
一旁的碧君仙子眸光微動,說道:“血脈術!”
沈逸舟面色登時一變,他總算抓住了那股不安的源頭,可為時已晚!
什麼照光鏡,什麼誕辰慶賀,對祁仙君來說,一切都不過掩人耳目,更不怕走漏風聲。祁仙君早已拿定主意,他要借眾人彙聚之際,近距離施展血脈術。
——凡有血脈親近之人,此法術下將無所遁形。
莊峰主嘆息道:“看來,今日必見分曉了。”
此話如一錘定音,一切正往預想中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沈逸舟見勢不妙往邊上退去,正要做最後掙紮,希望立刻傳音給闢邢還趕得及,卻被天悟仙尊傳音叫住:“逸舟,到我這兒來。”
沈逸舟身形一僵,頓在原地,舉步艱難地又挪了回去。
“待會兒萬一打起來,可不要摻和。”天悟仙尊囑咐小徒弟。
沈逸舟更加僵硬地點了點頭,心裡只剩一個想法。
完了。
他目光往大殿內看去,殿門雖未閉,但已經被結界禁制所籠罩,裡面情況如何不清楚,但眼下眾人都在此處,那是一丁點幹擾都會被無限放大。
所謂血脈術,倒不是多稀罕的法術,沈逸舟之所以未曾往這兒想,是因該法術有諸多嚴苛要求。首先這需要消耗修士寶貴的本命精血,是有損壽元的;其次,若是血脈相隔較遠會極易失敗;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血脈術施展範圍十分有限,必須控制在方圓千丈以內。
而千丈的距離,正足以將蓮花峰的所有閉關室囊括在內!
偏偏闢邢是蓮花峰的弟子,是楚雲陵的弟子,若他當初被分到丹霞峰去,眼下這一劫就已迎刃而解。沈逸舟倍感懊惱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祁仙君在做什麼?”
是譚病,不過,他怎麼發現祁仙君不見了?
事實上,進入大殿中的祁仙君還留了一具分身在外,底下弟子雖看不清臉,但也知曉此人便是祁峰主。不過這時,沈逸舟顯然無心關注這些微末,忙不疊回道:“快想辦法,祁仙君已經在施展血脈術了!”
血脈術的施展條件苛刻,還有一點是過程不能受到打擾,正因如此,祁仙君才放了一具分身在外確保萬無一失。想到這一關竅,沈逸舟傳音剛畢,又覺自己是慌亂得沒有章法了。
——即使譚少閣主知道了,以他一人,勢單力薄,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下擾亂行事呢?
這時候不管誰來,都無法越過太清宗一眾人的,更不可能打斷祁仙君。血脈術施展甚至用不了半刻鐘,一切就將塵埃落定。
所有已然知曉的資訊,都彰示著局勢無可逆轉。
沈逸舟此刻明知無力迴天了,然而還是忍不住將希望寄託在譚病身上,盼他能急中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