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願意你就逼他願意。”
翟時苦笑了聲,“老紀你說這不現實。”
“有什麼不現實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好不好。”翟時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嘶,其實還挺疼的。”
紀詡看著翟時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滿心的焦急和恨鐵不成鋼瞬間化作了心疼。
“行,先不說這個了,你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他趕忙湊過去,輕輕扶著翟時躺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白凡把剝好的橘子放在一旁,也上前檢視翟時的情況,“要是疼就叫護士,可別硬撐著。”
翟時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緩了緩,再睜開眼時,眼神裡滿是疲憊。紀詡和白凡見狀,也不好再追問感情的事,只能默默坐在一旁,陪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白凡忍不住打破沉默,試圖找點輕松的話題,“阿時,等你傷好了,咱們去吃火鍋吧,你不是一直唸叨著那家新開的火鍋店嘛。”
翟時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好啊,不過得等我徹底好了,現在可沒胃口。”
紀詡也跟著搭話,“等你能吃了,我請客,咱們好好搓一頓。”
“該你請客,老紀你現在可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紀詡聽到這話,臉上瞬間揚起得意的笑,“那是。”
在挪威養傷的那幾天一直是紀詡和白凡在照顧翟時,翟時偶爾能看到翟弛遠處張望的身影,但他一句話都沒說。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翟時的身體逐漸康複,已經可以在病房外的走廊裡慢慢走動。紀詡和白凡依舊陪伴在他身邊,努力用各種玩笑和趣事逗他開心,可翟時的心思,總是不自覺地飄向那個在遠處默默張望的身影。
這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裡,格外溫暖。紀詡和白凡陪著翟時在病房裡聊天,突然,白凡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紀詡說,“老紀,咱們不是說要給阿時買那家的吃的嘛,趁今天天氣好,咱倆去買些回來?”
紀詡立刻心領神會,點頭應道:“對對對,差點給忘了,翟時,你先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
翟時看著兩人匆忙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們是想給他和翟弛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果不其然,紀詡和白凡剛走不久,翟弛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他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眼神有些忐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進病房。
“阿時,”翟弛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我給你買的花,聽說看到漂亮的花,心情會好一些。”
翟時看著那束鮮豔的花,心中五味雜陳,他輕聲說了句“謝謝”,便別過頭去,不敢看翟弛的眼睛。
病房裡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阿時,有些事情我想通了,我承認自己喜歡你,也承認自己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翟叔他們對我有恩,我怎麼能把他們唯一的兒子變成同性戀呢。”翟弛滿臉糾結。
翟時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他轉過頭,直直地盯著翟弛,眼中的溫度彷彿瞬間降至冰點。“所以呢?”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你現在說這些,是想讓我理解你之前的逃避,還是想讓我繼續等你,等你哪天又能過得了自己心裡那關?”
翟弛被翟時的話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作答,眼神中滿是慌亂與無措。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翟時那冰冷的目光,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試圖從地板的縫隙中尋得一絲逃避的慰藉。
“阿時,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翟弛艱難地開口,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我只是想把心裡的想法都告訴你,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逃避,可我真的害怕,害怕面對你父母,害怕他們失望,害怕毀掉你原本正常的生活。”
翟時嘆了口氣,抬眸看向翟弛,他笑了笑,“哥,我打算結婚了。”
翟弛聽到這話,立馬看向翟時,“你之前不是說不訂婚了嗎。”
“是,之前確實是這麼說的。”翟時微微垂眸,手指下意識地揪著被角,“可後來我想了很多,有些事終究拗不過現實。”他抬眼望向窗外,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就像他此刻無處遁形的內心。
“而且,人嘛,都喜歡走一條輕松的路。”
翟弛的呼吸一滯,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擊中,他的目光緊緊鎖住翟時,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翟時那平靜又決絕的神情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輕松的路?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結婚就是輕松的路嗎?”
翟時緩緩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過頭看著翟弛,眼中平靜得可怕,“哥,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以前我總以為只要足夠相愛,就能跨越所有阻礙。但這次雪崩讓我差點丟了命,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我才明白,人活在世上,還有很多比愛情更現實的東西需要去考慮。”
“而且,不是哥你告訴我的嗎,愛情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