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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李飛做了個噩夢。
夢裡他在一輛車上,坐在後座,駕駛位有個看不清臉的司機。
車速很快,而且道路上空無一人,前面也霧濛濛的,像是在橋上。
李飛想喊司機停車,但司機一直不出聲,直到突如其來的急剎。
李飛沒系安全帶,整個人沖到前排,上半身卡在駕駛位和副駕駛之間的空隙裡,他掙紮了幾下,扭頭想要求救,猛地對上一張血刺啦呼的臉。
司機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隨著力道不斷加大,臉上的血肉跟著顫抖脫落,一塊塊掉在車座上,發出粘膩的肉膠聲。
李飛惡心得要命,這個姿勢又不好反擊,只能從嗓子裡憋出幾個字――
“你,為什麼,要害我……”
司機瞪著一雙血淋淋的大眼球,下一秒一隻眼球竟然從眼眶裡滾出來。
他嗓子裡發出嘶啞的聲音:“因為我被老闆解僱了!我被老闆解僱了!!我被老闆解僱了!!!”
李飛痛苦無比,掙紮著摸到一個按鈕,座位空間突然增大,整個人猛地一墜――醒了過來。
夜色寧靜,臥室裡只有空調輕輕運作的聲音。
李飛抹了把臉,心有餘悸。
他是很少做夢的體質,更別說噩夢,是以非常擔心。
他向旁邊看去,然後一愣。
宋鳴去哪了?
李飛穿上拖鞋走出臥室,客廳裡有些悶熱,非常安靜,但廚房那邊似乎有聲音。
李飛過去看了,發現是宋鳴。
他正在中島臺喝水,臺面上放著水壺和一個開蓋的藥瓶。
“宋鳴?”李飛輕輕叫了他一聲。
宋鳴喝完水後扭頭看他,語氣有些疑惑:“怎麼醒了?餓了嗎?”
這話有點熟悉,李飛有點尷尬:“沒有,為了節目上相我現在半夜不吃了。你在幹嘛,吃的什麼藥?”
宋鳴放下水杯,把藥瓶擰好蓋子,動作自然地放進身後的儲物櫃裡。
“藿香正氣,白天的時候外出了,一直不太舒服。”他解釋得也非常自然。
李飛臉上立刻浮現擔憂:“不舒服怎麼不說話,要不要去醫院?光吃那個有用嗎?”
他太著急,一時忘記了藿香正氣常見的是液體、膠囊和滴丸,不會裝在圓柱狀的小瓶子裡。
“不用,不嚴重。”宋鳴關好櫃門,走到李飛面前抱住他,“我們回去吧。”
撲面而來的只有宋鳴身上的洗衣液味,沒有其他味道,李飛沒注意,只是不放心,一邊攙著他往回走,一邊叮囑他明天要是再難受就請假去看醫生。
“對了,你那個司機你把他解僱了嗎?”
“沒有,這段時間他開著我的車走外快。”
“哎呀,那你真是個好老闆。”
“都是飛哥言傳身教。”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