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喻寒依拒絕廢黜季明歸,更不答應把人交給武葉,不顧朝野反對與對方開了戰。
兩國休養生息了幾年,國力剛剛恢複,彼此都經不起大戰,雙方拉鋸打著,拖拖踏踏到了冬天才終於言和休戰。
喻寒依忙著朝政和戰事,無暇顧及長門宮的事情,只能偶爾宣顧堰過來詢問近況。
顧堰聽了季明歸的吩咐,總是遮掩著,朝他說得含糊,只講一切都好。
其實開春以後季明歸就得了病,開始斷斷續續地咳嗽,身體也漸漸弱了下來,入冬天氣轉涼,病更是一日重過一日,最近幾天連床榻都下不來。
顧堰要給他請禦醫,季明歸把人攔了下來。
“你忘了,我就是宮裡最好的大夫。”
“醫者不自醫,殿下,屬下還是要去給你請大夫。”說完不等季明歸回答就跑出了長門宮。
見人走了,季明歸才從懷裡掏出一枚不知名的藥丸,仰頭服了下去。
吃完藥後,季明歸咳嗽更甚,倒在床上低聲喘息著。
被關進長門宮這些日子,喻寒依從沒來過,季明歸對此生出幾分慶幸,他怕喻寒依來了,自己又要放不下,平白扯出一身的牽掛。
願意跟著顧堰前來冷宮的禦醫並不多,好容易求來的,也不過是初入太醫院的愣頭青,資歷尚淺,醫術就更加乏陳可善,來到號了脈,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殿下興許是鬱結於心,致使寒氣侵體,冷宮沒有藥物,這病成了沉痾,才顯得嚴重,臣開些調理的方子,吃上幾天就無妨了。”
季明歸不與置評,任由對方端了藥來,故意給顧堰看似的喝了下去。
長門宮請了禦醫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喻寒依那裡,顧堰當天入夜就被叫去了居龍殿。
喻寒依在看前朝擬定的與武葉和談的條例,風吹燭火晃得他眼暈,隨手放下摺子按住眉心,朝顧堰問道:“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請了禦醫?”
顧堰答道:“回陛下,殿下他略感風寒,禦醫已經開了方子,今晚就服下了,想來並無大礙。”
喻寒依起疑道:“風寒而已,他自己治不了,還要請其他人?”
顧堰回的還是早些時候朝季明歸說的那句話,醫者不自醫,讓別人看看總歸放心些。
喻寒依點頭,朝顧堰道了一聲辛苦,順便褒獎了他幾句,之後說:“朕讓你跟著明歸,不是在罰你,是因為覺得你心細,他也用你用習慣了。你好生看顧著他,有情況隨時跟朕說。”
“讓他好好養病吧,等風頭過了,朕會想辦法讓他出來。”
顧堰應聲退下,回到長門宮,本該好轉的季明歸竟吐了血。
“殿下!”顧堰嚇了一跳,大步跑到季明歸榻邊,拿起絹布為他擦拭。
季明歸朝他擺手,說:“不要緊,我早知道這病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