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元旦只放假一天,但所有人都沒緩過來似的,被節假日晃了一下,忘了自己要做牛馬。梁璋一看錶,部門遲到人數覆蓋八成,包括徐總,實在是足以展示部門風采。部門補登率如此精彩繽紛,tina過兩天就會找上門進行一些日常談話,梁璋雖然喜歡徐培因,也不能替他被談話。
梁璋問小羅:“培因哥在裕景也總遲到嗎?”
小羅說:“徐總一週準時打卡三次以上已經很自律了,他在裕景的時候從來不抓考勤,也不是遲到,就是每次都差幾分鐘擦邊到。”
正說著徐培因就來了,今天發型做的是微分,抓過紋理了格外年輕,一路來每個打招呼的女同事都要說一句他今天頭發抓得完美。
梁璋有看過徐培因的早晨,徐總可以省吃早飯的時間但決不能省打扮的,總體來說掐著點到,來晚的那幾分鐘是不想擠電梯,人但凡擠一點就寧願等下一班。
“培因哥早。”
“早什麼,晚啦。”徐培因停下來,看一圈自己部門的座位,淩亂而空曠,“怎麼都遲到啊?”
梁璋笑嘻嘻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大家有樣學樣唄。”
徐培因聽了作勢打他:“胡說八道。”手戳到他腦門,“你才姓梁。”
小張聽見這句嘎嘎“哈哈諧音梗”,然後站起來去小劉座位。徐培因問他站小劉哪兒幹嘛,他說熙悅姐發資訊讓他幫忙開機。
果然tina一會兒便帶著一陣香風過來,下午開會的時候徐培因便抱著肩膀說了今天部門遲到人數的事。
他轉過臉問梁璋:“咱們部門一直這麼多人遲到嗎?”小羅聽了沒憋住笑了,捂著嘴往別處看,還是讓徐總點起來,“你笑什麼?”
羅雲松說:“今早梁哥剛問我,你之前是不是也一直遲到……”會議室立刻笑成一片。
徐總聽完板著臉:“好笑嗎?”大家不笑了,他又很嚴肅地一個個指人,“怎麼能集體遲到?以後都分批,不許和我同一天遲到,人事找過來我都沒法說了……還笑?張曉晨,你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許遲到。”
小張說:“徐哥,大後天週日了!”
徐培因點頭:“對,你一個人來上班打卡。”大家笑得更歡了。
梁璋也笑,笑夠了咳嗽兩聲:“行了,理解大家冬天都起不來床,堅持一下,至少錯峰賴床呢,全擠一天遲到多不給徐總面子。”
徐培因哼一聲:“我是遲到裡到的最早的好吧?今天讓tina給我一頓說,我來千合還沒被人這麼說過。你們來的比我晚的商量好了一人請我一杯奶茶,劉熙悅,今天你請。”
徐總平時請了那麼多回客,這次總算討債,大家也沒什麼意見,樂呵呵排了請客班,讓徐總點好了每天要喝什麼。不過今天遲到的人太多,每天一杯恐怕要把徐培因喝成高血糖,於是排班拉長到仨禮拜,還定了誰只能點咖啡,誰必須定純茶。再簡單過一下方案執行,同事們樂呵呵散會,會議室還是隻留兩個人最後走。
梁璋站到徐培因旁邊,煙拿出來一根,問他抽不抽,徐培因搖頭。
“不喜歡煙味,”徐培因說著隨手推開一條窗縫,“會弄臭香水。”
梁璋愣兩秒,立刻把煙盒收起來:“我正在戒煙,上回說了就少抽了。” 他又咂摸出些別的意思,站得更近了,低頭去聞。和那日一樣,要離得相當近才能聞出的痱子粉味道。“今天和昨天的香水味道一樣,是嗎?”他小聲求解。
徐培因偏頭看他,眼神帶一點戲謔:“真能記住味道啊?”
“能的。”梁璋隔幾秒突然問,“我看著很明顯是抽煙的嗎?”
徐培因讓他這問題問得糊塗:“用看嗎?這不是能聞到煙味嗎?”
“第一次見就聞到我身上有煙味嗎?”他追問。
”當然啊。”徐培因奇怪地看他,但馬上軟了表情,說,“不過你平時味道還是散得蠻幹淨的,擔心什麼。”他當梁璋是覺得自己身上有味道燻到別人。
梁璋笑著搖搖頭,他笑得微妙,沒再說什麼。
他們第一次見面前梁璋在樓下抽了許久煙,他以為自己散幹淨了,原來還留在衣服上。徐培因注意到,徐培因是有意請他一起抽煙,明明自己不喜歡煙味,但特別觀察梁璋後,別有用心地管他要了一支煙。
他原本也知道徐培因初來乍到要討好自己拉近關系,只是今天回想起,自己遞的煙其實是培因哥先遞來的,一支小小的橄欖枝。不是徐培因接他的煙,是他接了徐培因的示好。
梁璋是徐培因眯著眼睛挑來挑去最期待不會拒絕那支煙的人。
想到這一點梁璋就很容易上頭,他對徐總大老遠從千合帶來的朝鮮族男的有很多不滿,莫莫可是他的老同事,這下也只好老實去談。
他大概講了接下來金尚賢要從她這裡交接些專案內容,也說了入職後這人應該和她平級,兩個人要互相幫助,多溝通。然而莫莫實在是水果店裡最好捏的柿子,自己好不容易熬上來的小組長即將名存實亡,梁璋捏巴她兩下,她更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