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梁璋開啟紅包看了一眼:“哥,錢好少。”
徐培因說:“我們那裡就是隻發這麼多的。”
“……”信封裡裝的倒都是新票,每個面額都有,梁璋沒拿出來地數了下,“那你還在公司群發那麼多錢,有錢沒地兒花了。”
培因哥瞪他一眼:“那是公司同事,怎麼能一樣。過完年要很辛苦的,不喂點草誰幹活?”
梁璋把門外的年貨一箱一箱搬進來,堆到廚房裡。他出了點汗,把需要放冰箱的東西歸置好,又大概報了一下禮品清單。“……這個要早點吃完。”梁璋看一眼站在餐桌邊擰保溫桶蓋子的培因哥,笑著說,“我說同事沒回老家,我媽就讓我多拿點東西過來,她和你一樣愛給單位倒貼呢。”
水池子邊放著砂鍋和一副筷子,徐培因晚上吃的是煲仔飯,分量很剛好,一人份沒有剩下。培因哥煮飯應該蠻好吃的,只是一個人,一點兒也不豐盛。
梁璋捲起袖子,順手就幫他洗了,徐培因也沒有攔著他,只是經過他身邊蹲下來拿盤子和味碟。
“鹹淡合適嗎?”梁璋沒回頭地問,“你說你吃過飯了,所以只裝了十個。”
不想培因哥第一口就咬到花生,沒鋪墊的話不覺得驚喜,可能只覺是尋常;也不想培因哥最後一口才咬到花生,萬一吃不下到第九個就停了,那就是謝幕時才亮出的彩蛋。如果有賭場荷官替他碼牌,他希望是第六個吃到,順序合適,而且六六大順。
“好吃,阿姨調的餡嗎?”
“我調的啊。”梁璋把砂鍋上的鍋巴底兒扣掉,“蝦也是我一個一個現剝的呢。”
他正把砂鍋浸在泡沫堆裡搓洗,水流嘩嘩作響,以至於他沒發現什麼時候徐培因站到他身後,幽靈似的端著盤子,從窗戶反光上映出倒影。梁璋頭回讓培因哥嚇了一跳。
徐培因嘴裡含糊地說:“我好像吃到了一個帶花生的。”他伸手把水龍頭關掉,梁璋還戳在鍋巴油水中,聽到花生米在培因哥齒間發出脆脆的聲響,五六下蹦跳著進喉嚨了。
徐培因又重新擰開水龍頭,把手向右邊歪了歪,說:“的確是花生。”
水流溫熱起來,梁璋松一口氣,說:“這是福餃,一鍋只包一個的,你吃了,其他人肯定懷疑我這鍋忘記包花生了。”
“什麼意思啊?”徐培因站在他身邊,還在慢悠悠吃剩下的,也不知道是第幾個餃子。
“習俗啦,餃子裡麵包花生米兒,誰吃到誰的新年運氣好,好事花生嘛。”梁璋側頭看他一眼,“徐總,你怎麼運氣這麼好?來年發財不要忘了我。”
徐培因不知道有沒有識別出這是份人為好運,總之臉上是開心的。“應該的,我的運氣已經不能再差了。”他都吃幹淨了,把盤筷味碟放進水池,“辛苦了,梁總。”
梁璋把保溫桶也洗幹淨,濕漉漉的手猶豫再三,沒敢往培因哥的新衣服上甩。
兩個人在餐桌上坐了一會兒,春晚已經開始重播了。
“你困嗎?”梁璋問。
徐培因搖頭:“白天睡太久了。”
“通宵撐得住嗎?”
培因哥狐疑地看他:“你又要做什麼?”
“做什麼?我們是炮友啊,炮友該做的事——”梁璋拖了個長音,看到徐培因眼睛略微睜大了點,睫毛抖著,有一點慌亂的樣子。“去放炮嘛,還有煙花。”他不逗培因哥了,“一起吧。”
徐培因瞪他一眼:“北京禁燃的。”
窗外十分安靜,梁璋點頭:“我知道啊,我們去河北放。”
徐培因深吸一口氣:“發什麼瘋啊你!”
“現在路很空的,四個小時差不多就開過去了。”梁璋對他眨眼睛,“你不喜歡煙花嗎?”
“四個小時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