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到了傍晚，段聞野邀請楚默一起去後院參加聚餐。
等兩人一起下了樓，後院早已被沈煜然和徐璇佈置得燈火通明，燒烤架上彌漫著煙霧，徐奇雙手撐著欄杆，正背對眾人乘涼。
“段哥哥，沈煜然欺負我，他不讓我吃肉！”徐璇一見段聞野，立馬皺著臉告狀。
“我可沒有欺負你。”沈煜然臉上笑嘻嘻的：“讓我想想……是誰一直吵著嚷著要減肥的？”
徐璇一哽，直接抬腳踩在了沈煜然的鞋尖，“這頓是放縱餐好不好？！”
沈煜然鬼叫了幾聲，從徐璇手裡搶走了一根肉串，邊跑邊往自己嘴裡塞：“什麼放縱餐，小璇你別再為自己的貪吃找藉口了！”
這給徐璇氣得追著男生跑到了好幾米開外的地方。
楚默被段聞野領著坐到了餐桌前，望著不遠處打鬧的兩人，楚默笑道：“他們好活潑啊。”
“嗯。”段聞野拿了一個透明的水晶杯，輕聲問道：“想喝什麼？”
東城的夜晚雖一貫有風，但身旁就是冒著火星的燒烤架，楚默甚至覺得有些熱，他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椅背上，聞言說道：“我喝水就好。”
段聞野點點頭，為他倒了一杯溫水才解釋道：“徐璇和沈煜然算是青梅竹馬，她和她哥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很活潑，倒是跟沈煜然有許多共同話題。”
指尖輕輕劃過玻璃杯，留下模糊不清的指紋，楚默開口問：“那你呢，你跟她不也是青梅竹馬嗎？”
段聞野一愣，碎發遮住了他濃黑的眸子，靜默許久，他說：“不是。”
“什麼？”楚默訝然。
怎麼可能，大家都說東城企業段、徐、沈三足鼎立，不僅掌權者之間合作密切，就連繼承人也形影不離，楚默第一次在海洋館前面遇見段聞野時，後者身邊就站著沈煜然和徐奇，他雖然不瞭解上流階層背後的彎彎繞繞，但他卻能感受到，面前四個人的關系肯定是極好的。
段聞野卻沒有再開口了，顯然並不欲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沈煜然和徐璇打鬧夠了，吩咐傭人將菜品都端了上來，五人就這樣迎著山頂的夜風邊吃邊閑聊。
徐璇和段聞野貼得近，身邊還坐著“討人厭”的沈煜然，楚默坐在段聞野的另一側，徐奇看樣子興致不佳，只吃了幾口便一臉懨懨地喝起了果汁。
“楚……楚默哥哥，對嗎？”徐璇突然開口，楚默正在吃一塊難啃的骨頭，聞言抬起眸子，說：“對。”
“你和段哥哥關系很好吧？除了我哥還有沈煜然，我就沒見過他對其他人笑。”徐璇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段聞野，接著笑著說。
沈煜然也抬起頭，“確實，我之前還在段哥的私人公寓裡見過楚默呢！”
徐奇喝果汁的動作暫停，杯沿就這麼若即若離地貼在嘴唇邊上。
楚默放下筷子，“還好，最主要的是我在為他工作。”
“工作？”徐璇生來就是富家小姐，自是想不到楚默會說出這句話，“你是因為想體驗生活，還是缺錢？”
對上女生疑惑的目光，楚默知道徐璇這個問題並無惡意，索性十分坦蕩地說：“我一直都很缺錢，但我為他工作是為了還錢。”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沈煜然和徐璇臉上的笑容都定格了片刻，只有徐奇繼續面不改色地喝著果汁。
“啊……沒想到楚默你還欠了錢啊……”沈煜然碰了碰徐璇的手臂，看向楚默：“催的緊不緊？我們可以先幫你還了的。”
楚默擺擺手，剛要說話段聞野卻先開口了：“他欠我的錢。”
“你還想幫他還麼？”
“啪嗒”一聲，徐奇的杯子放了下來。
沈煜然的回答是尬笑兩聲，隨即掩飾性地喝了幾口水，把頭埋了下去。
“這個難啃，別吃了。”段聞野像是忘了自己的潔癖，動作自然地將楚默盤子上的骨頭挑了出來，又夾了幾塊裡脊放到他的盤子裡，說：“吃這些，應該都已經煮爛了。”
楚默應了一聲，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兩人之間沒有客套，彷彿這種場景已經發生過無數遍。
徐璇戳了戳沈煜然，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我怎麼覺得段哥哥怪怪的。”
“何止——”沈煜然皺緊了眉，“就連你哥也不對勁。”
徐璇抬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發現後者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楚默因為吃東西而露出的後腦勺，下一秒段聞野側過臉，隔著楚默和哥哥無聲地對峙著。
兩人的表情都很淡然，彷彿這只是不經意地一瞥，並沒有任何意味。
吃完了飯，沈煜然提議大家趁著時間還早，繞環山公路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