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話音剛落，現場陷入一片寂靜。
段明洋身邊的傭人都自動噤了聲，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我只是想來看看我母親工作的地方。”楚默用手指絞了幾下衣擺，聲音幹澀：“如果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
他的腦袋微微低垂，鞋尖靠在一起，段明洋只能從他的動作裡看到窮人固有的卑微。
她扶著腰，語氣不善：“冒犯我？你還不夠格。”
說罷，段明洋就慵懶地揮了揮手，彷彿楚默只是一粒無足輕重的塵埃。
“吳媽，他走了之後，把地再拖一遍。”
等到人群散開，楚若芳這才慢慢靠近，對著楚默說：“默默地方你也看了，現在就快走吧，小姐已經不高興了。”
“她平常也是這麼對你們的嗎？”楚默啞著聲音問道。
當看到母親露出難堪的神色時，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媽，他們這些有錢人看不起窮人！”
“我知道。”楚若芳彎著腰，皺紋爬上了眼角，“但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社會……”
財富造就了社會上的階級分層，富人自詡高人一等，窮人卻連最起碼的尊嚴都無法維護。
貧富的差距是難以跨越的鴻溝，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無法融入彼此的世界。
楚默離開了別墅，走到公交站臺時收到了段聞野的資訊。
段聞野：【你在家嗎。】
段聞野：【一起吃飯？】
指尖摩挲著手機邊緣，漸漸變了色。
今天這一趟讓楚默徹底醒悟過來：他沒有辦法接受段聞野的喜歡，無論是因為自己的心理還是因為兩人之間懸殊的地位。
於是楚默回了他一句：【好，吃飯的地方我來訂。】
不願意再耗著了。
楚默擠上了公交車，車子裡沒有座位，他就站在窗戶旁邊出神地望著遠處的天空。
公交車開得很慢，遠不如賽車飛馳而過的速度。
一陣劇烈的顛簸引起乘客們的驚呼，司機不耐煩地摁著喇叭，語氣粗俗：“傻叉騎車不看路是吧？再亂竄遲早讓人撞！”
他罵得唾沫星子亂飛，車上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
就因為一個行人不小心擋了他們的路，他們就對別人極盡惡毒地辱罵。
看啊，這就是我的世界。
楚默無言。
“段少爺，您怎麼不喝酒啊。”戴著兔耳朵的美豔女郎將高腳杯遞到段聞野唇邊，她的眼神含情脈脈，聲音甜膩又綿長：“今天可是陸先生請客……”
女郎說著還故意挺起了胸脯，直往段聞野身上湊。
“滾。”少年青澀的臉上已經有了父親的冷峻，他絲毫都不憐香惜玉：“離我遠點。”
女人眨了眨眼，最終悻悻地坐回了陸之銘身邊。
陸之銘咬了口葡萄，笑著看向段聞野：“幹什麼阿野，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