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止桉揚著的嘴角有些僵硬,但還是雲淡風輕的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低下頭做著手中的卷子。
遲喻整個人趴在桌上,昨天打遊戲打到大半夜,晚上又一直做夢。他逃了早操跑到小花園裡眯一會兒,等回到班裡又被班主任逮了個正著,站了一節課好不容易才坐下歇一會兒。
可班裡實在吵的讓人頭疼。
“哎,你們那破鑼嗓子,能閉嘴不。”遲喻不耐煩的抬起頭,沖著隔壁桌興高采烈的幾個女生喊了一句。以往只要遲喻開口,大家都恨不得退出去兩米遠,可這會兒他話剛說完,幾個女生反而沖著他詭異的笑了笑。那場景,要多怪有多怪。
這個時候遲喻才發現,不止她們,班裡的同學全都拿著手機聚在一起,就連平時低著腦袋只知道學習的班長,這會兒也伸長了脖子,生怕錯過一丁點兒勁爆的訊息。
遲喻站起身,彎下腰趴在桌子上,悄悄把頭伸到前桌林川附近,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川手中的電子螢幕。螢幕上的字密密麻麻的一片,遲喻沒那個心情一個一個字看,只大致掃了幾行。
“我操!”遲喻猛地開口,嚇得林川整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手裡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他回過頭剛好對上遲喻那雙即將噴火的眼,他雙手舉過頭:“不是我發的!我也是剛看見!”
遲喻彎下腰撿起手機,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起螢幕上一行一行的小字。林川嚥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遲喻啊,你小心點兒我的手機,別捏了……”握著手機的指間有些泛白,遲喻的臉色從黑到紅,現在已經快綠了。
“這他媽誰發的!”
班裡靜的嚇人,倒不是他們不想說,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遲喻啪的把手機扔在桌上,黑著臉走到教室門口,使勁拉開門又嘭的一聲關上。直到確認遲喻已經消失在樓道裡,班裡才重新恢複了嘰嘰喳喳的吵鬧。
“這也太勁爆了!我看他們平時沒說過幾句話啊?”一男生一臉狐疑的翻著手機。
“你傻啊,肯定裝不認識的唄!”另一男生翻了個白眼。
“唉。”一女生像是被抽了魂一般趴在桌上,她喃喃道:“今天是一附中的災難日嗎,一連損失了兩個校草。”
“我呸。”滿臉橫肉的男生晃悠著腦袋,冷笑一聲說:“人家倆跟你有關系嗎?不說七班那個,就說遲喻,高一一年跟你說過的話還沒他跟狗說的多呢。”
遲喻高一一年被通報的次數都快趕上新聞聯播了,不是遲到早退就是打架鬥毆。本來他們一班因為這尊大佛人心惶惶,可後來發現遲喻從沒在班裡發過火,時間久了遲喻倒像是個保鏢,大家心裡還多了幾分安全感。
可就算這樣,喜歡遲喻的女生還是烏央烏央的。在青春期的女生心裡總會有個位置是留給學校裡叛逆又好看的男孩兒,可給遲喻留位置的人有點兒太多,尤其是隔壁幾所職高,三天兩頭有人翹課來一附中門口等遲喻放學。
而付止桉,作為學校的三好學生,排名常年年紀第一,獲獎的獎狀能貼滿半個教室,而那張精緻好看的臉更是受到學生以及老師的青睞。相比遲喻來說,付止桉是學校女生更樂意下手的物件,因為他雖然話少又有點高冷,但不會一個不爽就跳起來打人。
學校裡的女生平日裡除了學習考試之外,經常討論的就是遲喻更帥一些還是付止桉更招人喜歡一點。他們一直在等待遲喻和付止桉同框的一天,這樣他們的討論說不定就能有個結果了。
可高一一年過去了,同框的日子卻遙遙無期。
遲喻和付止桉一個在一班,一個在七班,兩邊各有一個廁所和水房,所以他們平時基本上遇不到。好不容易等到了運動會,兩個人各參加了四個專案,就這樣都可以完美的錯開。別說同框了,她們甚至認為這倆人根本不會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付止桉重新掏出手機看了看貼吧,原本沒幾個回帖的帖子現在已經加精,並且後面跟著熱帖的標誌。
故事很簡單,盧曼從她追付止桉的第一天就開了個帖子,每天記錄著她要怎麼追付止桉,之後付止桉又是怎麼拒絕她的。原本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回帖,畢竟這種水貼實在太多,大家分不清真假。
直到盧曼兩個小時前更新了一個帖子,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今天我又被他拒絕了,但我不難過,因為今天是一附中失去兩個校草的日子。
付止桉的語文不差,這一句話分開他每個字都認得,可連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懂。
就在他腦子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後門嘭的一聲被踹開。身形高大的男生一手撐著門,幹淨清澈的眼中這會兒溢滿了怒氣,寬松的校服歪七扭八的掛在他身上,露出好看又精緻的鎖骨。遲喻陰沉的眼在教室裡掃了一圈,在看見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的男生時,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