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長生傾身貼近,呼吸掃過她耳尖。
“冰晶小鳥。”祝清竹閉目嚥下喉間腥甜,“還活著,冬日你會看到……”
交握的手突然被捏痛,聞長生埋首在她肩窩悶笑,震落的不知是汗是淚。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尾音卻洇開了,像化在晨霧裡的雪。
祝清竹數著對方的心跳等痛楚過去,卻在某個瞬間被翻轉了姿勢。
“不是,但你在哭,所以是了。”
祝清竹在光暈裡看清對方通紅的耳尖,這個發現比北冥的烈酒更醉人,她放任意識沉入黑暗前,最後一次屈指勾住判塵鞭的流蘇。
「別怕。」
聞長生驟然收緊的懷抱成了最好的回應,連落在發間的顫抖吐息都成了秘而不宣的註解。
江挽瀾踩著血河裡的青銅荊棘前行,往生線自指間垂落,靈氣凝成的優曇花在濁浪中綻開。
怨靈攀附著她曳地的鶴氅哭嚎,每一張殘破的面容都映著臨淵城的月光。
“該上路了。”
亡魂被割裂的靈識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垂眸的剎那,她看見冰層下封著個懷抱木偶的女童,發間別著朵褪色的藍鈴絹花。
穢淵的月光突然凝成實體,江挽瀾松開最後一個怨靈的瞬間,懷中的骨佩炸開刺目霞光,腳下變作白玉。
她握著澄明劍尚未回神,便被帶著火氣的重量撲了個趔趄。
被疾風掀起的煙塵撲了滿身,秦渡秋的劍鞘帶著破空聲橫掃而來。
諍潮劍鞘擦著耳畔釘入巖壁,江挽瀾垂眸看著沒入腰間的雙臂,難得生出幾分無措。
秦渡秋的羅盤佩玉硌得她生疼,發間金步搖勾住了她的束發緞帶。
“你大爺的!”
秦渡秋的罵音效卡在齒間,揚起的手掌先於意識甩了出去。
清脆的巴掌聲驚得狐貍也不由得側目看過來。
江挽瀾偏著頭,唇角蹭過對方染血的護腕。
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秦渡秋劇烈起伏的肩線,諍潮劍穗纏在兩人腰間,隨呼吸勾出曖昧的結。
“江挽瀾!誰允許你突然消失的!”秦渡秋揪著她前襟的手在抖,“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尾音被突然綻開的笑靨截斷。
江挽瀾眼尾霜色未褪,唇角卻彎成秦渡秋從未見過的弧度,連帶著眉間那道疤都成了春溪裡遊弋的柳枝。
“你……竟然,會、會笑?”
諍潮劍哐當落地。
“那師姐希望我哭?”
“在陰間瞧見個嘴硬的擺渡人,與你倒有七分像。”她將劍穗慢條斯理纏回秦渡秋腕間,“說要取我性命那位,在我去魔淵時日日補魂燈。”
秦渡秋耳尖泛起血色,突然扯開她束袖的鮫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