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秦向隅剛走出一片狼藉的房間,下屬就為他帶來了好訊息。
“殿下,武平侯抓到了,就在宮裡,現在已經被押去詔獄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抬頭看向萬裡無雲的天空,天很藍,好久沒有看過這麼藍的天空了。
“不過……”下屬又出聲插了一嘴:“武平侯是在長公主的殿前被捕的,長公主事先還出面阻攔了,後來聽聞是陛下的命令,倒也沒再幹涉。只是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殿下要不要過去解釋一下?”
秦向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搖搖頭:“不急,先去詔獄看看。”
牢房裡,段與適已經被鐵鏈綁起來了,才剛抓進來一會兒,渾身上下就已經血跡斑斑。
牢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幾個獄卒緩緩推開大門,段與適抬頭,在看清來人後,他的身影微微一怔。
秦向隅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我大秦的招待如何呀?武平侯?”
段與適啐出一口帶著血的口水:“原來是三殿下,段某實在好奇,我與三殿下素無交集,殿下如此待我,這是何意?”
他在秦深梔面前被捕時,那些官兵說是因為南寧對大秦操戈相向,所以要將他暫時扣押。但他沒有想到,一被拉進詔獄,他都沒來得及站穩,就開始對他行刑。
他之前還好奇到底是誰跟自己這麼深仇大恨,將跟自己有過交集的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在頭腦中過了一遍,從江遲暮到新上任的小嘍囉,列了幾個懷疑物件。但唯獨從沒有想過這個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秦向隅。
“侯爺誤會了,你與我自然是沒什麼交集,更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只是……”
秦向隅在他面前蹲下,與他保持齊平的視線:“要怪就怪姑姑,她曾經傷了我心愛的人,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秦深梔對許圉師做的事,他這輩子也忘不了。
說完,秦向隅又站起身:“不知侯爺有沒有後悔選錯合作夥伴呢?你今日身處牢獄之災,江遲暮可為你做過半點事?你們這種人吶,總是小看這個,小看那個,侯爺沒有想到自己的命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吧?”
殘月透過鐵窗投下一片微弱的光,打在段與適身上,顯得他更加消瘦。
他輕笑一聲:“呵,小看你?殿下怕是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過,何來小看一說。”
秦向隅的眸光暗了暗,他不說話,牢房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
毫無徵兆地,他從一旁的獄卒手中奪過木棍,狠狠朝著段與適的身體揮去。段與適悶哼了一聲,立即咬緊牙關,不再發出一絲呻吟。
“侯爺不愧是從底層爬上來的,既然這麼能忍,便多忍幾日吧。”
秦向隅說完,把木棍扔在他眼前,憤然拂袖離去。
段與適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隱隱地不安,梔梔總擔心有人攪動京中的風雲,但山雨欲來,擋也擋不住。
外面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有人來了。但段與適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他根本不想耗費這個力氣抬頭。
“誰允許你們動刑的?”來人揪著獄卒的衣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中含著隱藏不住的慍色。
聽著像是秦深梔的聲音,段與適勉強抬頭望去,來人揹著光,有些看不清楚臉,頭重得很,他半夢半醒的,又低下頭去。
“是三殿下說……”
“呃嗯……”
不等獄卒說完,秦深梔鬆手推開那獄卒,一手捂著腹底,另一隻手撐在牢獄的牆上,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低低地喘著氣。
她分明沒用多少力氣,那獄卒還是被推倒在地,他又連忙爬起來跪下,顫抖著求饒。
“罷了,你們自己去領罰吧,讓……”
孩子猛地踢打,腹中一陣翻湯倒海,她禁不住痛撥出聲,那獄卒更加驚恐交加,跪在地上額頭抵地,不敢抬頭看這位長公主失態的模樣。
腹中一陣一陣地收縮,胎兒活動幅度很大,這讓她不得不弓著腰,原本按在腹底的那隻手緩緩地移到胎兒踢打的腹側,輕輕地打著圈安撫。
“讓秦向隅去我宮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