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日落時分,橘黃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溫暖的陽光如羅紗一般輕盈地飄進來,照亮了整個空間。
房間內陳設簡約古樸,矮幾旁的書架上堆滿了古籍,封皮泛黃,許圉師正坐在其中埋頭翻著藥書。
另一邊,秦向隅正守在那個救回來的女子的床邊。
“怎麼樣?好點了嗎?”秦向隅問她,但她並不回答,只用那雙溫婉如水的眼睛帶著些警惕性時不時地看看他。
秦向隅也不強迫她:“門外有侍衛守候,有什麼問題可以及時找我,你且先在這兒住下,好好修養一段時日再說。”
“我姓薛,小字席歌。”看秦向隅做勢要走,那姑娘怯生生的瞧著他,趕緊主動開了口。
秦向隅只是過去替她倒了杯茶,聽到她說話,即刻走到她旁邊坐下來,與她保持平視:“聽姑娘口音,不像是這東南一帶的人。”
薛席歌接過他手中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我生在帝丘,從小體弱多病,奈何後來家道中落,被兄長送去了一個地方治病。可是那裡的人對我並不好,那群人天天逼著我喝各種各樣的藥,而且那藥也並非是治療我身患之疾的。”
“後來呢?”秦向隅向她遞過來一塊手帕。
“後來,好不容易從那群人的手底下逃出來,卻被花樓老鴇盯上,她哄騙我說自己是良家婦人來京城尋親,見我無依無靠,要帶我進花樓,若不是趁著這一大災,百姓們四處逃難,我也根本沒有機會逃出來。”
說到這裡,薛席歌眼中已有淚珠打轉。無數個深夜時分,她掙紮著爬向囚門邊,哀求著命運的眷顧,但事實是,命運沒有一次肯眷顧她。
可如今,也許不一樣了。
太陽慢慢西斜,月亮掛上樹梢。月色如水,即便沒有點蠟燭,整個房子也是清透的。
薛席歌望著秦向隅狹長的鳳眼,此刻,她覺得夜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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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空逐剛要進江硯的房間,就撞上開門出來的江硯,他身後還跟著晏猶塵。
“去哪?”
江硯掀眼看他:“你沒收到訊息麼?”
裴空逐一臉茫然:“我不就起晚了一盞茶的功夫嗎?又出什麼事兒了?”
晏猶塵答道:“比試結束了,但留下了一堆候選者,管家說要做個身份調查,這恐怕要費上一段時日。公子打算去找江大人商量對策。”
江硯側身出門:“毒在體內停留過久終歸不好,如今不見這莊主恐怕是不行了。”
裴空逐也抬腳跟了上去,走到江遲暮門前,發現晏猶塵還跟著,江硯隨便找了個藉口打發她走了。
江硯正要敲門,卻被裴空逐搶先,他十分隨意地一把推門而入。
正巧江縈懷也在,江硯把情況大體跟江遲暮解釋了一下。
江遲暮聞言不語,似是也在思考對策,坐一旁的江縈懷卻說話了:“兄長身邊不是有個女子嗎?聽聞莊主那日好像看上了她,讓她去啊。”
江縈懷說話時中氣十足,臉色也紅潤了些,看來被江遲暮養得很好。
他話音未落,裴空逐“嘖”了一聲,按了按額角:“你義父就是這麼教你的?她一個弱女子,你讓她以身犯險?你怎麼不去?”
江縈懷反駁:“就是要弱女子,才能接近他,讓他卸下防備。怎麼,小將軍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