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阿爾喀看著江硯的樣子,瞳孔略縮,那一瞬間,她好像突然明白圖國忘死、乃心王室的裴空逐為什麼會喜歡上江硯了。
——喋血疆場的將軍不會愛上柔心弱骨的女子,正如的英勇無畏牧羊人不會愛上綿軟無能的羊羔。
她原來把江硯當成羊羔,看來是她錯了。
一旁的婢女見自家公主被這樣對待,立即沖上前去,揚手想給江硯一巴掌。
巴掌還未落下,手腕便被一雙大手狠狠禁錮住了,她禁不住痛撥出聲,阿爾喀回過神來,回頭一看,發現正狠狠抓著婢女手腕的江遲暮。
江遲暮不說話,甚至連眉毛也沒動一下,但周身的矜貴威嚴的氣魄壓得人大氣也不敢喘。
一旁的江縈懷慢慢走出來,連嘆幾聲:“嘖嘖嘖,膽子真大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在我義父面前碰過我兄長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阿爾喀甩開江硯的手,立即道:“是我管教不嚴,還望太師大人饒恕她。”
江遲暮暗自加大手上力道,悠悠然開口:“公主既然不知該如何管教下人,不如將她交與我,在太師府歷練兩天,自會讓她從此循規蹈矩,不敢僭越。”
那婢女疼得眼淚直流,已經站不住了。
阿爾喀急道:“是我的錯,是我出言不遜,是我縱容下屬,以下犯上,我今日不該來此,還望大人饒了她。”
江遲暮看了江硯一眼,江硯朝他微微點頭,他便松開那婢女的手,手鬆開的一剎那,婢女便滑跪在他腳邊。
阿爾喀一把拉起她,她很想再看一眼江硯臉上是什麼神情,但看到婢女手腕處的一片青紫,她不敢再看任何人。
正午時分,悠揚的古琴聲輕輕蕩漾,秦深梔正坐在殿中,以手扶額小憩。
秦深荊踏門而入,本來他來也沒什麼大事,因為許圉師的事想過來跟她打聲招呼,見她還在休息,索性就百無聊賴地在她的宮殿內轉了幾圈,直到窗外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秦深梔才悠悠轉醒。
“皇兄?”
秦深荊聞言回頭:“醒了?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她垂下目光,將手搭在小腹上:“看了幾份文書,有點累。”
“嗯。”
秦深荊淡淡地應了一聲,像是被窗外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似的,仍舊站在窗前,盯著窗外。
秦深梔覺得嘴巴有些幹渴,喝了口水,站起身,走到秦深荊身後,輕輕吐出一口氣:“皇兄,你……要當皇伯了。”
秦深荊正站在窗前看著風雨中的一隻野貓不斷地舔舐著自己身上的毛,聞言停下手中轉動的酒杯,鳳眸微眯,轉頭又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
她閉了閉眼,重複道:“我說,你要當皇伯了。”
秦深荊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走過來,圍著秦深梔轉了一圈,走到她面前站定,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
目光最終在秦深梔的臉和她的小腹上來回轉,最終定在她的眼睛上,猶豫著開口:“他的?”
秦深梔默然著點了點頭,她和段與適的事雖然從未在她皇兄面前提及過,但她相信,他一定心知肚明。
秦深荊揹著手在殿中來回轉了幾圈,轉過身問到:“你別告訴孤,你還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成?”
她堅定地看向他:“嗯。”
秦深荊扶額道:“瘋了瘋了。”
她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皇兄對主祭大人不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麼,何必在這兒五十步笑百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