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很久以前聽阿孃提起過,據說這一塊是阿孃以前的家。”
阿歡指著“新坡山莊”那四個大字說道。
門樓上方的匾額鐫刻著雄渾有力的四個大字,氣勢磅礴。
江硯一行人還沒進門便感受到了這山莊壯麗之處,雕樑畫棟,不比皇宮遜色。門口的守衛看到幾人便立刻迎了上來。
“幾位可是要進我們山莊?裡邊請,裡邊請。”僕從熱情得很,似乎對來訪者已經習以為常。
幾人跟著僕從踏進山莊,裡面院落錯落有致,還有小橋流水、假山池塘,處處皆是景緻。
“在這窮山僻壤的地方,竟也有這般大氣的地方,這山莊恐怕抵得上大半個五溪了。”裴空逐悄聲在江硯耳邊說道。
不知是湊巧,還是秦向枝故意氣他,在他跟江硯說完耳語後,秦向枝也拉著江硯說了一句什麼,裴空逐聽不真切。
又走了一會兒,那小廝把他們幾個帶到一間屋子前:“來者皆是客,請各位先在府上小住幾日。”
江硯急著要見莊主拿解藥,便直接回絕了他:“不必了,帶我們去見你家莊主就好。”
那小廝打量了他們幾人一番:“幾位沒有看我們山莊的告示嗎?”
江硯幾人相視無言,問道:“什麼告示?”
“莊主前些年痛失愛女,想要在一群青年才俊中擇一個與莊主合得來的佼佼者,繼承這山莊呢,各位一起透過莊主的考驗才能見到莊主。若各位不是來搶這繼承權的,那也請等此事過後,再遞投名帖來拜訪新莊主。”
合著這老莊主要退休了,不想再見人了。江硯將目光投向裴空逐,裴空逐雙手抱在胸前,懶散道:“我倒是不介意名下再多這一座山莊。”
那僕從帶著他們下去收拾行囊,但裴空逐卻站在不動,那僕從見他遲遲沒跟上來,有些猶豫地叫了他一聲。
“不必多費心了,我跟他共一間房。”裴空逐朝著江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江硯剛要說話,裴空逐立馬補充道:“身上疼得厲害,我先去休息了。”便不顧眾人的目光,自顧自地往裡間走去。
直到秦向枝他們跟著侍從離開,江硯才走向裡間,但是裡間的床上卻空無一人,突然猝不及防的被裴空逐從身後一把抱住。
“那小子剛才拉著你說什麼了?”
裴空逐在他耳畔輕輕吹著氣,弄得他有些發癢。
江硯對他的問題置之不理:“身上還疼?那你是把那姑娘的藥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裴空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試圖扯開話題:“你能哄著阿歡和秦向枝,就不能也哄哄我麼?”
裴空逐輕聲嘟囔著,江硯有些無奈地轉過身,目光在他臉上打量了一遍,絲毫找不到他半點痛苦的神色,他輕嘆了口氣,回答到:“他問你最近缺不缺什麼,他給你弄來。”
裴空逐似乎像是沒想到似的,稍微愣了一下。秦向枝從小就這樣,但凡是兩人吵架紅臉了,秦向枝每次都不跟他說話,但總是費盡心機的套著他身邊人的話,沒過幾日就會把他想要的一些小玩意兒給他送過來。
這麼多年了,秦向枝一直都沒變。
也一點兒都沒成長。
他們自小在一處,裴空逐覺得他整日待在那深宮大院之中,自幼喪母,甚是可憐,便常常帶著他玩兒。
幼時輕狂不羈,偷雞摸狗,上房揭瓦,如今那些紈絝子弟幹過的事兒,他都帶秦向枝幹過。瘋慣了,野慣了,秦向枝長成如今這樣不學無術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多少也有點責任。
裴空逐垂眸,稍稍正色道:“他是未來儲君,對治國理政一竅不通就算了,平日裡玩物喪志,我若再不管他,我怕他將來擔不起這擔子。”
數百年的基業,若是交到某一人的手上毀於一旦,史筆如刀,人言可畏,那這人一定會成為受後人唾罵詬病的千古罪人。
江硯聞言指輕輕點頭,裴空逐看到他從行囊中拿了一個什麼東西,轉身出門。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去哄人。”
江硯輕輕掩上門扉,剛出門口,山林的新雨後的清香便撲面而來。
此時的山莊十分安靜,也許是為了準備過接下來的比武,大家都已經入睡了。
“殿下在看什麼呢。”
江硯看著樹下的秦向枝那略顯單薄的背影,朝他走過去。
“阿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秦向枝看到江硯,先是一愣,繼而有些驚喜。
“方才我們進來時,殿下的眼睛就沒從這棵橘子樹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