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秦向隅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結交顯貴的好機會,更何況這人看起來與普通的世家俗物並不一樣。
“這位公子瞧著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萬金?”
“太師府江硯,見過三殿下。”江硯緩緩向秦向隅行了一禮。
朝堂上的人物,他義父大多都與他講過。
“原來是江小公子,不過,天色這麼晚了,你在找什麼呢?”秦向隅不著痕跡地把許圉師的資料收在袖子裡。
“沒什麼,我聽聞這路上有一種只在夜裡開的花,極為罕麗,我沒見過,就想尋來看看。”
沒有弄清楚一個人真正的面目之前,萬事都不向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實目的,這是他義父教給他的。
“原來如此,夏日夜裡多蛇,江公子還是多加小心。”
兩人相互行過一禮,便交錯而行。秦向隅轉身看著江硯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情感,他總覺得在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一定還會再有交集。
江硯邊走邊找,他好不容易才差人打聽到是有個乞丐撿走了他的衣服,那個乞丐經常在這條路上行乞,他一路找過來,找到晚上也沒有發現。
再往裡深去,像是走入了一片森林,一下子連月光也慘淡了許多。走近了看,江硯才發現,那是一片很大的橘子園林。
與其說是橘子園,倒不如說只是種了一片橘子樹,因為那樹基本沒有結果的,就算有的結了果子,也只是寥寥幾顆,有的樹甚至已經耷拉得不成樣子了。
江硯往橘子林裡面走,突然看到一個人正在給橘子樹澆水。那人用布矇住了大半張臉,頭上蓋著一個鬥笠,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而江硯找了許久的那件衣服就躺在那人的腳邊。當江硯伸手要去拿那件衣服時,卻被一鐵鍬攔住了。
那果農說起話來毫不客氣:“你誰啊?”
江硯看了看那一件衣服,直問到:“那件衣服,怎麼在這兒?”
“一乞丐拿它當枕頭,睡在我的橘子樹下,剛剛被我趕跑了,大概是慌不擇路,連衣服也沒要就走了。不過這衣服的布料倒是極好的,大概是他偷來的。怎麼,這衣服是你的?”
江硯點了點頭:“正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錢的,這衣服髒成這樣,你還要?”
“要。”
“可是它既然落在我的果園裡,自然就是我的了,你要拿什麼來換呢?”
“閣下也不併缺錢,何必要為難我。”
秦向枝並不認識江硯,聞言心中一疙瘩,想著該不會是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被認出來了?
可他又覺得實在不應該,他從頭到腳連衣服和鞋襪都是向普通百姓買的,如何認得出來?
江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解釋道:“鐵鍬多用於掘土挑溝,你給果樹鋤草鬆土,應當帶一把鋤頭過來,這樣效率會高得多。”
最後江硯又加了一句嘲諷似的總結:“真正在地裡勞作過的百姓是不會用鐵鍬的。”
秦向枝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隨手扔掉了那把確實不太好使的鐵鍬,撿起那件衣服,隨便翻了翻:“也沒什麼特別的嘛,不過就是料子好了一些。”
江硯伸出手,示意他把衣服還給他。
秦向枝方才在他面前落了下風,心中還有些生氣,偏就不肯還給他。他把那件衣服藏在身後,傲氣的吐出兩個字:“不給。”
好好討要不成,看來只能硬搶了。江硯沖上前,三兩下就把秦向枝撂翻在地。秦向枝卻使勁把那隻手壓在身下,無論江硯怎麼搶都不拿出來。
江硯翻身坐在他身上,一隻手去搶那件衣服,一隻手伸過來要扯掉秦向枝臉上蒙面的布。
那布被江硯一把拉下來,在看清那人的面貌之後,他在腦海中稍稍楞了楞神,有些沒想到居然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而秦向枝趁著這個機會,揮手給了他一拳,推開了他。
江硯吃痛,捂著嘴半跪在地。
秦向枝下手沒輕沒重的,他也覺得自己做的稍稍有些過分了,看江硯半天不起身,秦向枝想上前檢視他的傷勢,卻被他一把推開了:“不必了,太子殿下。”
江硯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真是連遇貴人。找乞丐沒找到,接連卻遇到了兩位皇室的人,看來上天偏要與他作對。
秦向枝也不繼續裝傻充愣,把衣服扔給江硯:“行了行了,我回去就是。說吧,你是誰派來的?我父皇?還是裴空逐?”
這一片是秦向枝新買的地,專門用來種橘子樹的。裴空逐和皇帝都怕他玩物喪志,在他身邊的安插了不少眼線,除了他們倆也沒人敢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