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生了
秋收沒多久,整個大萬朝就出現了大旱,許多地方已經連續五十幾日不曾下雨,不少莊稼受到沖擊,收成減半。這樣的後果就導致今年的米糧價格瘋長,有好多隻認眼前蠅頭小利的人們眼熱過高的糧價,竟然把餘留過冬的糧食都賣了。
而另一邊的蘇秀才卻擔憂起來,他們清溪村賣糧食的鄉親可不少,每日都有鄉親租借他們家的馬車把一口袋一口袋的糧食運到鎮上去賣。
“蘇秀才,我們家糧食賣不賣?我看張嬸子他們今日也去鎮上賣了”整日看著別人高價賣糧,挺著大肚子的沐恩也有點心動,他們家糧食也不少,光自己吃根本吃不完。
“不賣,這旱情過後不知道還有什麼天災,我們得早做準備萬一明年也是年成不好,那鬧饑荒的人可就麻煩了!”每次糧價高漲的背後都會是一段艱難的日子,他得去找裡正說一下這事,萬一後面連續不下雨就很可能鬧饑荒。
“對啊!那你快去”沐恩催促道,見他又去衣櫃裡把自己今日穿的衣衫放在床上,眉眼帶笑地又催了一次。
此時天未亮,因為幾十日不下雨的緣故,村裡道路兩邊的雜草都枯黃一片,周圍的田地也是缺水嚴重,幹涸出一條條裂縫。
而早早起床的裡正季徳正在河邊看管打水灌田的鄉親,因為連續幹旱清溪河的水量下了一大半,可又不能不管地裡種的莊稼,所以每日爭水的爭吵就成了裡正最頭疼的事情。
這不,蘇秀才剛走到清溪河邊就聽到鄉親們又在為水吵架,而一臉嚴肅的裡正季徳大叔正在中間調節。
“我說齊家大嬸,你們挑好幾桶水了,也該讓讓其他人,你們就三四畝田,用得著這麼多……”
“我地裡的莊稼精貴,怎麼就許你們向三家打水三四趟就不許旁人也來打水……”
“……”
哎,又在爭水,蘇秀才看了眼河水已經下去很多,再這樣每日打水灌溉田地,恐怕鄉親們自己吃水都會成問題。
這時,有人瞧見他過來都同他打招呼,“蘇秀才也來打水?”
“不是,我找裡正有事。”
“裡正,蘇秀才找您。”
“哦,蘇秀才來了,找我什麼事?”裡正見蘇秀才過來嚴肅的臉色又緩和不少,也不管還在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兩家人,而是轉過身同蘇秀才說話。
“就最近糧價高漲,我看村裡有不少鄉親賣糧食。我擔心這大旱會導致後面沒有餘糧度過來年開春。”
“你說的也有道理,哎,我也是一時腦熱跟著買了不少餘糧,我馬上去召集大夥兒開會。”
也有聽到蘇秀才話的鄉親多問了些,蘇秀才都很有耐心的給他們講解大旱後的危害性,慢慢地也有不少鄉親有了顧慮,就算是賣也不會賣完。
殊不知就是蘇秀才的建議才讓清溪村的鄉親在冬日也不至於吃不上飯,而周圍的幾個村子都顧著眼前的糧價高把過冬的餘糧都賣完了,所以到後面旱情之後又持續雪災,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出現了不少餓死人的現象。
雖說朝廷有發放救濟糧,但從上到下層層剝削,但最底層的平民百姓手裡也就沒什麼東西。
雖說沐恩家有足夠的餘糧,但是他們的兔子生意也受到極大重創,因為連續大雪,受不得凍的兔子幾乎死完了,最後只能低價賣給酒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場雪災讓那些哄抬糧價的富商們賺的盆滿缽滿,他們趁火打劫將秋日裡收購的糧食賣到了天價。而那些貪圖銀子賣完餘糧的人家現在卻用當初賣糧四五倍的價錢購買活命的糧食。
也有人鋌而走險去後山森林裡去找吃的,可大多數都會遭遇雪崩或者是野獸的襲擊,最後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沐恩夫夫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在這樣艱苦困難的時候生的。
那是要過年的前一日,吃了滿滿一大碗雞肉的沐恩在休息的時候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吃太多所以肚子難受。
不曾想到了後半夜肚子如同刀割般疼痛不已,嚇得蘇秀才不顧外面天黑雪厚提著油燈就去大河村請産婆。
途中蘇秀才還摔了好幾次,最後是一瘸一拐把産婆接過來的。
不得不說沐恩的身子骨壯實,蘇秀才一去一來的功夫耽擱不少,要是一般體質差的小哥兒早就熬不住地昏死過去,而沐恩卻只是痛得哇哇大叫,精神十足地拽著床單在産婆的催促下用力生娃。
可能是他每日吃得太多,肚子裡的孩子個頭比一般人家的都大,所以在生産時會更艱難,足足生了七八個時辰一直到天亮才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聲。
“哇哇哇……”
而精疲力盡的沐恩早就在孩子出生後累得昏死過去,嚇得聽不到動靜的蘇秀才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根本沒有空管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夫郎的安危上面。
還是那經驗豐富的産婆給他解釋了沐恩只是太累,需要足夠的時間休息,等到人醒再吃點好東西補一補。
終於鬆口氣的蘇秀才讓一旁的蘇晴給産婆拿打賞的十兩銀子,自己親自動手給自家小夫郎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忙活了一個時辰後他才有空看一眼在被窩裡哭唧唧的兒子,是個小漢子,可能是剛出生全身紅撲撲的,樣子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實在是讓人嫌棄。
還是一旁的蘇晴告訴他,剛生下來的小孩兒都這樣,過幾日就會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