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未暴露過自己的真心。
當然,也從未奢望過,能得到對方的什麼真心。
——“老闆,這邊幫忙點個單。”
沈淮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起身一走了之。
陳書玉呆滯在座位上,這一回,淚意來得兇猛,眼眶再不能及時幹回去,他慌忙低下頭,一滴斷成兩截的淚打碎在桌面上。
數日後的一個清晨。
容墨房間裡的窗簾極其遮光,外頭已經豔陽高照了,兩人躺在床上睡得渾然不覺,只當還是三更天。
其實鬱濯青一般不會賴床,更不可能說和容墨同居一段時間後就把他的不良習性學過去了。鬱濯青早上起不來,必然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前一夜,容墨又欺人太甚了。
剛開始鬱濯青在事後還會把衣服穿上,但越往後,他越覺得這種維持體面的方式意義不大。所以昨天一夜下來,兩人今早渾身赤.裸著緊緊抱在一起。
“容墨,容墨?不是還在睡吧!”
容頌海的聲音從樓下一路傳到樓上。
但他們睡得太熟,完全沒聽見。
房門被開啟,因為視線太黑,容頌海什麼也沒看清,只是確定了那人真在睡覺。
“都幾點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姥爺馬上就到了,還不快起來收拾收拾!”
說罷,他將窗簾猛地拉開。
轉過身,看見眼前的景象,瞬間四肢僵住。
床上兩人朦朦朧朧醒過來,容墨睜開眼緩沖了一會兒,陡然間:
——“啊爸!!!!”
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鬱濯青還在恍惚,因為是背對著床下那人,所以訥訥轉過了頭後才搞清楚狀況。
當然,他沒叫。只是瞳孔猛地睜大了一倍,慌張失色地捂緊被子側身翻轉回去,縮著頭躲到容墨的背後,似乎…似乎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容墨也將被子再往旁邊拉了拉,蓋住那人露在外頭的小腿,嘴上吼著:“你你你怎麼隨便進人房間啊!??”
容頌海站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圓,心髒差點當場停止了跳動。
病得不輕。都病得不輕。
家門不幸。完全是家門不幸啊!
“你…你…”容頌海走近,指著裹在被子裡的人,氣得胳膊打顫:“你…你…你怎麼還沒回去住!”
“爸!你快出去啊!我都多大了你還一聲不響就進我房間!下次我要反鎖房門了!快出去啊!”容墨用身體擋著背後的人。
鬱濯青心累又頭疼,怎麼…好好的談場戀愛,弄得像偷情。
“你…你們…”容頌海兩眼一閉,大口大口地調整呼吸,順撫胸口,“趕緊給我起來,你姥爺半個小時後到,我警告你,要是被他看到你們現在這副樣子,你就等著月底辦事兒吧!”
容墨吞了吞嗓子,容頌海總愛誇大其詞,說得都嚇人,“我知道了知道了,爸你快出去啊!鬱叔叔沒穿衣服!”
鬱濯青無奈捂住眼睛,用手狠狠擰了一下那人的腰。
“嗷!”容墨胳膊探到背後拽住他的手,繼續皺著眉沖容頌海叫喚:“快點兒啊!我也沒穿衣服,我要起床啊!你不是說姥爺馬上就來了嗎!”
容頌海氣得攥了攥拳,一雙怒目直瞪著他們,一邊後退一邊說:“趕緊的!穿好衣服出來!還有那個誰,你給我好好在房間待著!”
鬱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