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這個吻不再有試探和剋制,……
沈放推開家門時, 一股暖融融的飯香裹挾著水汽撲面而來。林星澈在廚房裡忙碌，鍋裡的湯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氤氳了她的側影。她聽到開門聲也沒回頭，只是輕聲說：”你回來啦？快去換衣服洗手。”
沈放卻不依不饒，悄悄挪到她身後，整個人貼了上去。他的下巴抵在她肩窩，呼吸間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他側過臉，在她臉頰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
”你這樣我沒法炒菜了。”林星澈嗔怪道, 語氣卻帶著笑意。她手上繼續翻炒著鍋裡的青菜，另一隻手卻不自覺地覆上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指尖輕輕摩挲。
”那就不炒了，”沈放在她頸窩蹭了蹭, 聲音裡帶著撒嬌的意味，”出去吃飯。”
林星澈被他逗笑了，手腕一轉關小了火，轉身迎向他的目光：”怎麼了這是，今天很累嗎？”她能感覺到他今天格外粘人, 眉宇間籠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疲憊。
”人不累, 心累。”沈放的聲音悶悶的,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後頸上, 惹得她一陣酥癢，”確實像你說的, 校園霸淩。”
”查出來了？”林星澈任由他抱著, 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他的手臂。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讓她覺得安心。這個平日裡總是強大的男人，在家裡才會露出疲憊和脆弱的一面。
”嗯，”沈放收緊了手臂, 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始作俑者是她班主任，一個瘋子。又說自己是在幫學生，又說軟弱的人該死。”
林星澈轉過身來面對他，雙手輕柔地捧著他的臉，拇指輕輕撫過他緊蹙的眉心：”她應該是被權力和控制慾支配了。這種人往往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透過打壓別人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沈放眉頭稍微舒展，但沒有松開懷抱，只是稍微退後一點給她活動的空間：”她還有個精神導師。”
”讓我猜猜，”林星澈抬手理了理他有些淩亂的額發，”那個導師一定很擅長包裝他的理論，用什麼成長競爭力之類的詞掩飾他的變態本質。”
沈放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他松開一點環抱的手，好讓自己能看清她的表情。
”因為這種人都很像啊。”林星澈往鍋裡加了點水，鍋底發出”滋滋”的聲響。廚房裡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還有一種淡淡的溫馨。灶臺的火光映在兩人臉上，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交織在一起。窗外落日的餘暉悄悄溜進來，為這個小小的空間染上一層暖色。
她一邊調整火候，一邊說：”他們先讓你覺得自己不夠好，然後再給你一個拯救的方案。就像蜘蛛織網，”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那個老師大概就是這樣被一步步誘導進去的。”
沈放沉默地聽著，胸口微微起伏。廚房裡只剩下湯水沸騰的聲音，和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她後來完全崩潰了。”良久，他才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濃重的疲憊。
林星澈側過頭，近距離地看著他疲憊的側臉，眼神柔軟：”那是因為她的世界觀被打碎了。她本來就已經偏離了正常的心理，一直相信自己在做正確的事。當這個信念被質疑時，整個精神支柱就崩塌了。”
沈放望著懷裡這個總能一針見血地看透事物本質的女孩，心裡湧起一陣暖意。這種時候，她總能讓紛亂的思緒變得清晰。他低頭，嘴唇輕輕蹭過她的耳廓：”我餓了。”
林星澈被他蹭得癢癢的，笑著推開他：”去洗手，我把最後這個菜炒完就可以吃了。”她的語氣雖是嗔怪，眼裡卻盛滿了溫柔，像是盛開的茉莉，溫暖而馨香。
夜色漸深，客廳只剩一盞落地燈亮著，柔和的光線填滿每個角落，驅散黑暗，卻讓氛圍愈發安靜溫暖。
林星澈窩在沙發上看書，神情專注，沈放坐在沙發另一頭，茶幾上散落著案件檔案。他本該專心檢視資料，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
燈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垂落的發絲在肩頭投下細碎的陰影，寬松的t恤襯得她愈發纖細，這樣寧靜的時刻，讓沈放無法移開視線。
”這個案子很有意思？”林星澈突然抬頭，眼裡帶著狡黠，”這頁你已經看了很久了。”
沈放一怔，被看穿心思的瞬間有些侷促：”在想事情。”他努力維持著一貫的冷靜。
林星澈放下書，走到他身邊。她俯身看向檔案，發絲不經意間掃過他的臉頰：\”什麼事這麼重要？案子不順利？\”
淡淡的發香縈繞在鼻尖，沈放的手指下意識收緊。這樣的距離，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星澈......\”他的聲音低啞，藏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嗯？”她側過頭，兩人近在咫尺。她的眼裡閃著光，彷彿篤定他不會躲開。
沈放深吸一口氣，抬手撥開她垂落的發絲。指尖觸碰發梢的動作輕柔而剋制，卻蘊含著太多情感：”你該休息了。”
林星澈直起身，唇角微揚：”沈放，你想說什麼？”
他看著她，心底某處柔軟得不可思議。想說的話在喉間打轉，最終化作一聲嘆息：”沒什麼，早點睡吧。”
”好。”她輕輕點頭，”你也是。”
沈放望著她回到沙發的背影，沉默片刻，轉身回了臥室。關門的瞬間，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格外清晰，回到臥室的沈放坐在床邊，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昏暗的房間裡，他的呼吸還有些亂，心跳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對任何人。他總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很少去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但此刻，他卻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悸動，它不受控制，卻真實得讓他不捨得放手。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裡，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幾分鐘後，沈放推開房門，走到客廳。林星澈還坐在沙發上，頭發微微帶著潮氣，正看著窗外的夜景。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沖他笑了笑。
”睡不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