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哥，方便說話嗎？”電話那頭傳來徐檬略帶疲憊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任莫言不自覺地放輕了語氣：”怎麼了？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熬了一晚上查資料。”徐檬輕笑了一聲，”剛查到周麗芳兒子趙子安的資料。兩年前因和母親吵架離家出走半年，說她有嚴重的偏執傾向，還闖到大學辱罵他女朋友，說是賤貨勾引我兒子。”
任莫言皺起眉頭：”你又熬夜了？”他放低聲音，”案子重要，但你的身體更重要。”
”我沒事。”徐檬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倔強，”還有更重要的發現。周麗芳離婚了，原因是她丈夫十年前出軌了個年輕女人，她當時大鬧了他前夫的公司，事情鬧得比較大，還打人，派出所有記錄。”
任莫言握緊了手機，心裡湧起一陣心疼：”這個線索很重要，等案子結束，我請你吃飯。”他輕聲說，”一直跟你說那家海鮮餐館。”
任莫言轉身回到辦公室：” 周麗芳，我是東華區刑偵支隊的任莫言，現在依法傳喚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憑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周麗芳猛地站起。
”憑什麼？”任莫言壓抑著怒火，”你丈夫出軌後，就把對年輕女人的恨意帶到學校，針對欺負無辜的女學生，縱容霸淩，這就是你的教師職責？”
”你們胡說什麼……”周麗芳聲音發顫。
沈放打斷她：”為什麼要對李佳佳下最重的手？因為她敢反抗，所以你變本加厲地報複？”
”我沒有！”周麗芳尖叫，”那都是她們自己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自己的事？”任莫言冷笑，”那些偷拍的照片，那些羞辱的影片，作為班主任，你難道不知道？”
周麗芳臉色煞白，嘴唇發抖：”我......”
”看在你是老師份上，就不給你上手銬了。”沈放起身，”你有很多事需要解釋。”
審訊室內的空氣凝固得幾乎令人窒息。
周麗芳端坐在金屬桌子的一端，表情冷漠如同冬日的寒冰，雙手優雅地交疊在桌面上，姿勢透著一種刻意維持的從容。她的眼神空洞而遙遠，彷彿置身事外，所有的詢問都與她毫無關系。
沈放和任莫言靜靜地坐在她對面，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這種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像一張無形的網，等待獵物自己暴露弱點。
最終，是沈放打破了這片死寂。他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鋒，每一個字都帶著切割的銳利：”周麗芳，李佳佳的校園霸淩事件，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為什麼把你帶來。”
周麗芳紋絲不動，用一種近乎頑固的沉默築起無形的高牆，將所有試圖入侵的質問阻隔在外。她的冷靜不像是偽裝，倒像是一種習以為常的防禦機制。
”你丈夫和那個年輕女職員出軌，兒子因為他的女朋友跟你鬧翻。”沈放不動聲色地繼續，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這些都讓你對年輕女性産生了強烈的仇恨，不是嗎？李佳佳就成了你發洩的物件。”
周麗芳的眼神驀地一凝，指節在桌面上微微發白，卻又迅速恢複平靜。這個細節沒有逃過沈放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觸及了她內心最敏感的傷口。
”那些年輕女人，”任莫言接著說道，”在你眼裡都是不安分的勾引者，對嗎？所以你縱容李佳佳去欺負那些女同學，因為你覺得她們都該受到懲罰。”
周麗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她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掩藏在冷漠之下。她的聲音依然保持著刻意的平靜，卻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你們在胡說什麼？”
任莫言接過話頭，語氣更加直白：”你縱容李佳佳在校園裡霸淩其他同學，這絕非巧合。你一定在這裡找到了某種目的。”
周麗芳終於微微轉動頭部，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卻又迅速被冰冷所覆蓋。”你們有證據嗎？”她以一種機械般的冷靜反問，彷彿這句話是一切質疑的終極屏障。
”那個二十多歲的女職員勾引了你丈夫，你兒子的女朋友又把你兒子從你身邊奪走。”沈放的聲音愈發鋒利，”這些年輕女性的&09;讓你心生怨恨。所以你選擇透過李佳佳去傷害其他女學生，因為在你眼裡，她們都和那些&09;一樣，不是嗎？”
周麗芳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一絲扭曲的怒意在眼底閃過。沈放知道自己說中了要害，繼續逼問：”你覺得所有年輕漂亮的女性都是威脅，都是來破壞你生活的。所以你要在她們年輕的時候就給她們一個教訓，讓她們知道不能肆意妄為。”
這番話似乎觸及了某個隱秘的傷口，周麗芳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卻又迅速被掩蓋。她的聲音依然冰冷：”你們可以說我有動機，但你們有證據嗎？”
任莫言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他知道周麗芳的心理防線不是那麼容易擊破的。
審訊室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周麗芳的眼神依然如鋼鐵般堅硬，而沈放則不再言語，只是以一種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視著她，等待著那個必然出現的破綻。
”你以為沉默能永遠掩蓋真相嗎？”沈放最後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你遲早會被揭穿，周麗芳。你可以不說，但我們會找到你隱藏的每一個細節。”
周麗芳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近乎譏諷的冷笑，她固執地重複著那句話：”你們有證據嗎？”
沈放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任莫言緊隨其後。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沈放回頭看了周麗芳最後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冷意：”等著吧，周麗芳，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真相。”
門重重關上，審訊室內只剩下周麗芳一人，她依然維持著那副冷靜而倨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