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巧合
李靖泓目不斜視路過長椅的時候，被藝術家的目光精準捕捉，而後跟著的就是簡直不能更熟悉的聲音：“靖泓！”
“嗯？！你怎麼在這兒？”算不上演技好，但這的確是她心中的疑問。
“休假嘛，四處走走，走著走著就到這裡了，一路上就這裡熱鬧。”夏至的回答真假參半，不過顯然聽者察覺不出問題。
“你……”夏至正打算說什麼，目光卻突然停在了李靖泓手上的大黑袋子上，“要不你先忙？”
“等我一下，”李靖泓小跑著把黑袋子丟到了只一百米的垃圾桶裡，又回到了夏至身邊，“夏老師不常來這樣的地方吧？要不要跟著我轉轉。”
“嗯，好。”夏至其實對城市的各個角落都分外熟悉，上學時帶著畫板走街串巷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很多已經變了樣的角落，原貌都清晰地被保留在畫紙中。這一帶自然也是來過的。但此刻就是想聽她說話，說什麼都好。
“走，夏老師，這邊！”李靖泓也不忘問一句，“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吃了這個”夏至揚了揚手裡的零食袋子，“奶糖太甜，你吃嗎？吃的話就拜託了。”
“好啊，我很喜歡，那為了回報夏老師，我帶你吃三角糕。”李靖泓回頭確認夏至還在自己身後，卻不想距離太近，發梢掃到了夏至身上。夏至沒有本能地往後躲閃，反而站在原地看著像小鹿一樣活潑的人。依著兩人的身高差，頭發才堪堪拂到夏至的風衣紐扣，夏至卻覺得心裡也被什麼觸碰了一下。
“妹兒！這邊來！”不遠處就是早餐店，賣三角糕的爺爺和李靖泓已經是熟人，每次都主動打招呼。
“好嘞！”李靖泓帶著夏至坐在有些年頭但非常幹淨整潔的店前長板凳上，“爺爺，還是三角糕和豆花兒，兩份哦！”
“沒問題啊！稍等，”爺爺一邊坐著三角糕一邊搭話，“第一次和朋友來啊。”
“嗯，他可是土生土長的青霽人。”
“那好啊，本地的好。家離得近。”
夏至扭頭看店門口拴著的黃狗，抿嘴一笑。
李靖泓不敢看夏至的表情，耳朵卻捕捉到了空氣裡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說夏至的名字。循聲轉頭，是一桌年紀跟自己相仿的客人。
和李靖泓目光撞個正著的年輕男女，手忙腳亂地收回視線“專心”地吃起了早餐。當中有個女孩兒舉起豆漿又放下，像是蓄起勇氣才又抬起頭來，試探般笑著朝李靖泓招手。
沒有惡意，李靖泓鬆了口氣，也回以微笑。夏至看著他們這悄摸摸的樣子，覺得有意思，大方地直接朝鄰桌點了點頭。
“你認識他們？”夏至壓低聲音問李靖泓。
“不認識，明顯是認識夏老師的啊……”李靖泓調侃道，“男女通吃啊夏老師。”
鄰桌準備走的時候，還特意和夏至他們打了招呼，以及留下了一些簡短但真摯的話。
“你看，大家都在。”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兩人告別了早餐店的爺爺後，在附近散著步，路上遇到些認識的鄰裡，年紀大些的無不誇這小夥長得俊。
當又一次從一位阿姨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時，李靖泓挑了挑眉，在夏至面前站得筆挺，開始認真端詳起這張臉，就像一隻養熟了的貓，好奇地打量著自己那還沒有住太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