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顧及著餘皎在沒說完,但她大致可以猜到。
怕是覺得當初餘珂發現尚開宇出軌仍然不離婚就是為了用尚家的錢給她的孩子治病。
她之前還不知道餘珂在家中是什麼境況,可現在真是知道得徹底。
他們明知道她是餘珂的堂妹,仍舊這麼不留情面地抱怨和指責。
她聽不下去,索性起身,走向病床上睜著眼睛默默流淚的女人。
“簽字嗎?”
她平靜地問。
餘珂轉動僵硬的眼球,忍著疼,幾乎是用氣音說:“簽。”
她是這個屋子裡,除了餘皎之外唯一一個珍視孩子生命的人。
餘珂顫顫巍巍地拿起筆,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次落筆都比上一次更重。
身後的尚父尚母還沒簽上呢,檔案就被她抽走,被人捧慣了,這樣不被尊重他們必然不滿。
尚父沉聲發難:“你這是做什麼?”
“醫生就是這個態度?信不信我們投訴你。”
“珂”字的最後一鈎拉長,結束。
她探手理了理餘珂淩亂貼在臉頰上的頭發,低聲道:“別怕。”
“介入的成功率在95以上,我們醫院在這方面很有經驗,老師水平很高,不要太擔心。”
她看著餘珂忍淚點頭,心底像壓著一塊石頭般沉重。
安慰完,她才冷淡地扭頭,看向聲稱要投訴她的人。
“作為醫生,我們會竭力救治你們的孫女,而不是將她作為殘次品反複抱怨無視她的傷病,如果這樣在你們眼裡算是態度有問題,我無話可說。”
她最後看了一眼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尚開宇,冷笑著離開。
抱臂站在一旁的尚書瑤打量著餘皎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尚父尚母看著窩囊的兒子心裡就來氣,想著新生的孩子不是心心念唸的孫子,反而是個帶病的孫女,更是心裡發堵。
把目光又聚焦在女兒身上,尚父嚴肅地問:“你之前不是去峰城找周居凜了嗎?”
“進展怎麼樣?怎麼他還沒回來呢你倒先回來了。”
尚書瑤捏緊手指,“我還沒見到他。”
尚父一聽,恨鐵不成鋼,“你還能幹成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