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瞧著新奇,從不知道他還會這一手,嗤道:“到還挺像回事兒……你彈的明白嗎?”
李哲低著頭沒說話,默默閉眼回想著開頭。
琴譜這玩意兒其實沒必要記,彈到最後都是肌肉記憶,只需要先起個頭,然後不用怎麼過腦子,手自己就能接著彈下去了。
旁桌還有路人,但他此刻根本沒有社死不社死的念頭,只是依舊在閉目回憶著和絃,然後在陳二狗的注目下,對著琴板輕輕拍打了起來。
冬、鼕鼕冬、鼕鼕……
“……”
眾所周知,吉他是個打擊樂器。
陳全剛想出聲,但聽著這旋律有些熟悉,就又側著頭繼續聽了下去,腦袋一點一點的,終於聽到了他撥絃。
只輕輕的一掃,在這喧鬧晚風裡掃出了一聲安靜。
旁桌的人看過來,有人已經上下摸索著開始找手機,然後用一種非常老年人的姿勢舉在手裡開始拍照。
李哲閉著眼默不作聲,偶爾睜眼也只是瞄一眼琴絃,整個人在夜幕下有種莫名的悵然,然後一直從前奏彈到了主歌。
旁邊有位大哥坐不住了,遠遠喊道:“唱啊!”
這回李哲連眼都沒睜,依舊在彈著他的曲子,半晌,終於開口。
“讓我再嘗一口,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開,不會太久。”
“讓我再聽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
悠轉的間奏響了起來,連正在忙活的老闆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出來看了兩眼,有人則跟著曲調輕輕地哼。
待一曲終了,周遭響起了零零散散的掌聲跟叫好,李哲頓在那兒,像是定格了一般微微失神。
以往他在別人面前唱歌的時候,聲音總是會抖上一抖的,今天竟是澹定的不像話。
陳二狗心裡頭那股勁兒也上來了,讓他幫忙奏樂,自己也嚎兩嗓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去,我希望,人們把我埋在這裡。
在這兒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在這兒有太多讓我卷戀的東西……”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旁邊有老哥跟著他一起吼,硬是將大排檔吼成了戶外KTV。
……
林悠悠晚上跟琪琪姐約去逛街了,到家時候這傢伙也剛到家,臭烘烘的被她直接攆進了浴室裡去洗澡。
“我發現你現在一跟陳全出去就喝酒!”
“都是他要喝的,嗝~我只是給個面子陪兩杯。”
李哲打了個酒嗝兒,坐在那兒老老實實的讓她幫自己吹頭,將話題岔開:“明天就要回去看房子了,有啥想法不?”
“能有什麼想法?買個別野。”
“大別野哪有高層好?站得高看得遠,蚊蟲還能少一些。”
“不行,那麼高,趴在陽臺上吹風都嚇人。”
恐高選手林悠悠當即表示否決,她沒事就喜歡去窗邊上趴著看風景,要是樓層太高的話,總會有種腿軟的心季感。
尤其是那種漂亮的超大落地窗——假如這窗戶突然碎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