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睡覺的李叔很快被聲音吵醒,他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是沈白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工具一起收拾屋子。
“又讓你看笑話了小白,你李叔我昨晚那個量稍微過了點……”
“沒事,叔,我就當鍛鍊身體了,可您也別再這麼喝了,雖然是武者,但也不能每天十斤高度酒啊!”
“唉,這不是瀟銳那小子一個月沒來看我,有點愁的慌麼……”
“李叔你們父子倆可真是,這麼多年還這麼犟。”
二人聊著天把屋子收拾完,李叔點了些不便宜的外賣,留下沈白吃午飯,他雖酗酒,但是武者體魄本就強大,分解完乙醇後清醒如正常人,倒也看不出糊塗,和沈白聊得挺投機。
李叔今年六十三歲,因武道修為不高以及長期酗酒和生活作息不規律,面容衰老的很快,獨自居住在這個小區,著實有些淒涼。
沈白知道一些李家父子的事,對此也只能無言。
李叔以前,也是治安所有正式編制的探員,而且是三級探員,屬於小官,已經可以領導小組去處理些事情。
然而在李瀟銳十二歲那年,李叔卻犯了事情,被革職查辦,牢獄十年。
這事在當年引起了很大爭議,最後在藍海市的某些大人物施壓下才定罪,據說本來會影響李瀟銳進治安所的資格,但李叔這麼多年也有些人脈,硬生生把李瀟銳推了進去。
不過,李叔坐牢的那些年裡,李瀟銳過的很苦很苦,他童年的玩伴大都是在藍海市治安所職工的孩子,小孩子嘛,說話不如成年人那麼“虛偽”,便會用些“你是大壞蛋的兒子”、“你爸爸背叛了治安所”之類的話辱罵。
迎接他們的,也一定是李瀟銳稚嫩的拳頭。
李瀟銳的童年,充滿了貧窮和心酸。
以至於李叔刑滿釋放後,父子二人鮮有見面。
李瀟銳也不喜歡別人提這個有汙點的父親。
沈白和李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題慢慢轉向了李瀟銳,當談起李瀟銳現在的“生意”時,李叔只是嘆氣,喃喃道:
“唉,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都這樣了,還能要求他什麼呢……”
話語中有難掩的心酸和落寞。
當沈白從李叔家裡出來時,天已經黑沉,他抻了個懶腰,買了些準備分享給黑貓小姐的玩具和零食,坐上了回家的輕軌。
……
……
在距離藍海市五千七百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山,高約四千米,雄壯巍峨,但只要細細觀察,就能看見白天時,山體反射的金屬光澤。
——有人將這座四千米的大山整個掏空,變成了巨大的機器!
經過一重重的暗哨和武裝保衛,山體中,穿著制式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員忙碌地穿梭著。
各種顏色的晶石、變異獸的血液及肢體、粗糙的靈能輸送管道、精密到極致的機械……
冷靜、有序,這座掩藏在山體下的研究基地,給人以冰冰涼涼的窒息感。
在基地最深處,寫著“大鸞山觀測站負責人辦公室”的門牌後面,帶著金絲眼睛的男人優雅地喝著咖啡。
他極其講究,指甲縫用銀製的小刀刮乾淨、一個杯子從不喝兩種咖啡、對人微笑時嘴角傾斜二十五度露出八顆牙齒,金色眼鏡更是一塵不染。
精緻冷靜的男人統管有序的研究基地,簡直天生一對。
滴滴聲響起,金色眼睛抿著咖啡,優雅地念著絕密級快件上的資訊:
“二院通報,處於第六生活圈(烏托邦)的所有負責人請注意,第三等級城市藍海市檢測到……噗!”
金色眼鏡將咖啡噴了出來,連嘶冷氣:
“……檢測到,【創世牌·星期天】的特殊輻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