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什麼?
自然是莫璃軒匆匆回府,將秦子萱親自趕走的好戲。至於是怎麼趕走的,秦明昭還真沒想起來,只記得當時那個小侍女煞白著臉來自己這裡說了一句:「莫大人怎會如此……」
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手段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現如今要緊的,是要怎麼將秦子萱造過的孽公之於眾,還能將懷疑自己的聲音摘除。這確實是個問題,所以,這件事秦明昭得好好籌劃一番。
既然夏家敢幫著宮裡的那兩位將這些事情壓下去,就該明白,遲早有一日,這些案件會被人一一翻出來,繼而被人慢慢地清算舊賬。
前世夏家可謂是夏音蓮和秦明海手邊最為忠誠的一條鷹犬,或許是對秦明海登位抱有極大幻想,所以夏家上下,才會以夏音蓮這個不受寵的嫡女馬首是瞻,對她言聽計從。
所以,夏家才會在秦子萱犯了錯後,極力掩蓋她曾經犯了錯的痕跡,拿錢或者用權勢,一件件、一樁樁地前去擺平,隨後將秦子萱的形象保持在一個久居深宮、人畜無害、只是帶些驕橫的公主上。
秦明昭自然不會讓秦子萱的這個形象繼續保持下去,畢竟等那些被塵封的往事揭露後,秦子萱應該會被父皇以最快的速度嫁出宮去。屆時去除這一大的麻煩,秦明昭也算是能夠一雪前恥,報仇雪恨。
既然秦子萱毀了前世她生的希望,那她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送秦子萱一份終生難忘的「大禮」。她不讓自己好過,那麼她也別想好過。
秦明昭想到這,竟是心情一下子變得美妙了起來,還不自覺地晃了晃腳,如同貓兒晃著尾巴一般,昭示著自己的歡喜。「方才還拉著臉,怎得此刻變得如此開心?」秦明嵐見狀,戲謔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想法,」秦明昭絲毫不避諱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秦子萱親自上門來送了這般一份「大禮」,那我也應當回致以同樣規格的禮才是。」
「可是想到了應對之策?」顧寒淵最是明白自家貓貓的一舉一動,就連一丁點的小動作他都能猜出來,「臣早些年間聽聞這萱公主在宮中可謂是囂張跋扈,蠻橫無禮。
「可現如今竟是在民間聽不到半句關於萱公主有關的話語,諸位不覺得,很可疑嗎?就算是常年甚是低調的臣,現如今也被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當然,這並非是與阿昭的傳言。
「更何況,臣聽聞萱公主在天都城內可是建立起了一個什麼茶話圈子,有好些達官貴人家的女眷皆在其中。如此高調的行為,怎會無人議論?更奇怪的是,那個圈子中的女眷有時會出現不同的面孔。」
「這就足以引起我們懷疑了,」秦明昭用食指饒有興趣地叩著桌面,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或許,秦子萱是想隱瞞什麼,才會時不時地要去替換一些女眷,來換取自己形象的維持。」
「可壞訊息是,就此前來看,我們手上並沒有太多關於秦子萱的證據和訊息,」秦明嵐幽幽地嘆了口氣,「但好訊息就是,區區一個夏家,尚且可以對付。」
「那既然如此,」秦明昭輕聲哼笑,「那我們就該來好好商議一番,怎樣才能將這份大禮,風風光光地送給這位「久居深宮」的萱公主。」
翌日。
率先炸開鍋的並非是早朝,而是民間。人人都在議論昨夜萱公主破壞帝姬生辰宴之事,傳得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都跟親眼見證過的一樣。
「你可是不知道,那萱公主竟是能拿出條長蟲來當賀禮,呸!就她也配嚇唬我們帝姬?!」
「誰讓人家是宮中唯一的公主呢?」
「誰說是唯一了!我們帝姬難道不也是公主?!若非那天殺的北霖國幾經騷擾
邊疆,我們帝姬現如今還只是嬌滴滴的小公主!哪裡輪得到萱公主來這裡充老大!」
「就是!我們帝姬又可愛,人又好,還文武雙全!自然是陛下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唉,你們還別說,前些時日我瞧著帝姬殿下和國師大人站在一處時,那叫一個般配!」
「怎麼說怎麼說?」
……
於是乎,民眾惱怒的氣焰還沒怎麼燃起來,就被「帝姬和國師如何如何般配」給帶偏了。
「噗……」秦明昭坐在馬車裡,將臉埋在顧寒淵寬厚的手掌中,憋笑憋得很是辛苦,身子一顫一顫的,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秦明昭受了什麼委屈,只能躲著自己哭。
「……」顧寒淵一臉寵溺且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懷中快要扭成麻花的貓貓,「殿下,何必忍得如此辛苦,笑出來就好了,沒人會聽見的。更何況現如今我們坐在馬車裡,又有何人能瞧見?」
「可是……噗哈哈哈……」秦明昭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洶湧而來的笑意,抱著顧寒淵的手臂半遮半掩地笑出了聲,「孤實在是沒能想到,我東凌國的子民轉移話鋒的能力,竟是不輸國師大人變臉的速度哈哈哈哈……」
「咳……」顧寒淵聞言,剎那間紅透了耳尖,掩飾性地別過了染上緋色的臉頰,不讓自己此時的神色展現在秦明昭眼前,十分僵硬地為自己辯解道,「殿下,措辭……咳,措辭用錯了,臣並非是變臉……」
「哈哈哈……」秦明昭伸手抹去自己眼角因為大笑而溢位來的晶瑩,笑得花枝亂顫,跌倒在顧寒淵懷中,饒有趣味地打量著此時顧寒淵嬌羞的模樣。
「沒成想,」秦明昭佯裝一個整日留戀煙花柳巷的紈絝公子一般,略帶玩味地挑起顧寒淵的下頜,將他的目光重新轉了回來,「我們國師大人有朝一日,也會變得這般……唔!」
「阿昭,阿昭?」顧寒淵似笑非笑地伸出手輕輕捏住秦明昭兩瓣柔軟的唇,語氣中暗含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威脅和妥協,看似很有氣勢,實則……
當秦明昭看見顧寒淵眼底的那抹兵荒馬亂和羞赧之後,本來偃旗息鼓的小心思,剎那間又開始活絡了。只見秦明昭猛地跨坐在了顧寒淵腿上,與他四目相對。
「顧大國師,」秦明昭笑意吟吟地看著面前都快將整個脖頸紅透的人,「您這是打算將自己紅燒了,送給孤當紅燒魚吃嗎?還是說,國師大人是打算將自己烤透了,送於孤……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