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張少司近些時日來可沒少被這些番邦蠻夷氣個半死,還說什麼「貨物稀少,價格高一些又有何妨」「咱們還是要長期做生意的,大人給些便利又何妨」。
去他的何妨!你們是開心了,我們卻在暗中吃了虧,能開心得起來嗎!到底是蠻夷之輩,不僅智商脫軌,長著眼睛用來冒氣,還壞心眼子不少!天底下的好事什麼時候都輪到他們賺取了!
「夏至,」秦明昭冷下了臉吩咐道,「去軒鏡司,借一支弓弩對來,跟在找張少司身後,去找那些羅拉國人。」
「是,」夏至知道自家殿下是真的動怒了,畢竟,殿下的手已然按在了身側的刀柄上,準備往外拔刀了,「遵殿下令。」
「喬勝,隨孤入宮面聖,」說著秦明昭就要起身去宮中面聖,順手還帶上了那本名錄,「孤倒要看看,那些那些羅拉國人究竟經不經得起東凌國的怒火。」
顧寒淵並未跟隨秦明昭,而是繼續鎮守在海衙府司,「殿下,臣鎮守在此,您也能安心。」秦明昭跨上馬後朝著顧寒淵點了點頭,「午時三刻若孤未能回來,你先回去便是了。」
「是,」顧寒淵恭敬地朝著秦明昭頷首,「臣知曉了。」
隨後秦明昭便帶著喬勝策馬賓士了起來,朝著宮中奔去。
御書房。
「情況屬實?」秦弘安皺著眉瞧著眼前的名錄和奏摺,隨後抬起眼瞧著站在下方的喬勝,「事關兩國,切不可胡言亂語。」
喬勝連忙躬身回答道:「臣敢以身家性命向陛下作為擔保,臣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那些羅拉國人將自己的貨物高出海衙府司定價三倍出售,而將我東凌國的布匹等貨物則低於正常價位兩倍買入,此舉屬實過分囂張,還請陛下明示。」
「阿昭,你可著人去了?」秦弘安知道秦明昭肯定不會就這麼直白地來找他,肯定是留了後手才來到這裡的。畢竟這孩子比起其餘幾人,似乎更高瞻遠矚些。
「兒臣著海衙府司張少司前去交涉了,」秦明昭站在下方躬著身說道,「父皇教導兒臣,遇大事定要先行禮儀,若不成再行兵力。兒臣已著人陪著張少司前去交涉了,若是那些羅拉國人識趣,定會照我東凌國律法入鄉隨俗。」
畢竟按照東凌國海衙府司給出的定價,那些羅拉國人也不一定會虧損什麼,說不定還能因此大賺一筆。可若是他們這般謀取暴利,那她不介意讓他們看看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做的不錯,」秦弘安將秦明昭這一舉動給予了肯定,「此番便將這些羅拉國人作為儆猴之雞處理便是了,敬告日後商船,若想與我東凌國貨物往來,便得規矩著來。」
「是,」秦明昭拱了拱手,「兒臣記下了。那敢問父皇,這些人等……」
「他們盈利多少,扣除三成,將貨物降價處理,」秦弘安起身抻了抻懶腰,「將他們的貨船扣留在此三日,讓他們長長記性。隨後再將他們的行為公之於眾,也讓其他那些海商瞧瞧,予以警示。」
「是,兒臣/臣遵旨!」
隨後不久,一道指令便頒到了羅拉國商船那裡,縱使那些羅拉國人如何叫苦連天,戶部的人也冷著臉將他們三成的牟利化為東凌國所有,補償給了那些虧損了的布莊、糧棧等地。
而停靠在港口的另一些商船見狀,紛紛開始檢查自家貨物的標價,覺得不合規的都做出了改動,將價格多多少少都降下來了一些。這一降,反倒成了吸引人的存在。
本以為會虧損的商人在經歷過降價後,反倒是將原本不好賣的貨物賣的一乾二淨,而且賺的錢遠比降價前的預算要高出近一倍。商人大多逐利,誰給他的甜頭多,他自然會找誰合作。
嚐到甜頭的商人
們漸漸明白了東凌國規定價位的好處,隨即也開始紛紛效仿,而後大部分商人也都是賺得盆滿缽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東凌國,打算明年繼續來這裡做生意。
因此事件,東凌國的海上貿易也越發的順暢了起來,也為日後東凌國成為鯤鵬首屈一指的強大王朝打下了堅定經濟基礎。但此時的海上貿易,還處於一種萌芽狀態罷了。
出宮後的秦明昭本打算去找顧寒淵,但卻沒成想……
「殿下!殿下!籲……」夏至急匆匆地騎著馬趕來,臉上帶著萬分的焦急,「殿下暗影衛中的亂步和鬼蹤回來了!就在您進宮後不久!鬼蹤已然中了不少箭,屬下已然讓寒露去尋赫連大人了!」
「回府!」這下秦明昭再也無其他心思了,立即策馬朝著帝姬府奔去,「快!駕!」鬼蹤和亂步正是她先前派去北霖國探尋北境邊關訊息的那一批人,此番突然出現,定是有什麼大事!
帝姬府,客房。
「忍著,忍著,」赫連安連說了兩次忍住,隨後猛地手一抽,將鬼蹤背上最後一枚箭頭拔了出來,疼得鬼蹤瞬間蜷成一團,但還沒開始動作卻被身後的驚蟄和立秋按了個正著,「好了。」
「釘!」
箭頭落下水中,水面上頓時泛起一層黑裡透紅的血色,見多識廣的眾人自然知道這是中毒的跡象。「你們經受了何事?」饒是赫連安都忍不住想要發問了,畢竟這種毒並不常見,「怎會染上血煉?」
「北境邊關……」亂步咬著唇沉默了半晌,終是下定決心講了出來,「莫名出現了一夥馬匪,且和楓火關邊城城主關係匪淺……」
正巧,這番話被趕來的秦明昭聽了個確鑿,「你說何事?!」秦明昭進來的一瞬間,眾人下意識就要起身行禮,但很快被秦明昭攔了下來,「免禮。亂步,仔細說說。」
「是,殿下。」
原來就是在半個月前,一夥來歷不明的馬匪突然出現在了邊境處,對著兩國的小村落來回燒殺搶掠。本來邊境上馬匪橫生,這本該實屬正常,那些小村落被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但東凌國這邊好歹還是能說得過去,因著北境邊關的駐守,他們可不敢太過放肆。因為那些駐軍會將他們及時清理了,所以不會對老百姓的生活產生太大的影響。
可這夥馬匪詭異就詭異在行蹤,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總能在東凌國楓火關駐軍趕到前徹底離開,連一絲的痕跡都不曾留下,就好似軍中或者城中有什麼內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