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吧,」秦明昭的小腦袋一拱一拱地又竄回了自己原來待著的位置,口中嘟囔不清,「夢見那年邊關夜間遇狼之事了,那些狼還是一樣,叫囂著要吃了我。」
只是不同的是,那群狼中,頭狼的眼睛,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雙眼睛。她從來不知曉,原來將那人的眼睛安放在惡狼身上,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也對,那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只是為了自己的計謀,將自己原本的樣貌全部偽裝了起來。仔細想想,或許在自己初見那人之時,心中確實有過警惕,但最終卻因得愛意,而衝昏了原本的理智
。
「不怕,都是假的,阿昭,」顧寒淵連忙輕聲安慰著,手上卻下意識地動起了三枚銅錢,測算起了秦明昭此番夢境背後的預警,「都過去了,那些狼傷不到你的。」
「嗯,因為有你在,他們傷不到我。」
秦明昭輕聲笑笑,意有所指地說道,手上圈住顧寒淵手臂的力道,卻也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幾分,表現出了自己對於他的無比眷戀,隨後又枕著她心中摯愛的腿沉沉睡去。
狼出現在夢中,無疑便是對於主人大凶之兆的預警。雖說此番行程也確實是一趟不可避免的腥風血雨,但按理來講,並不會出現這等徵兆。
顧寒淵不由得懷疑起,是否是因得自己前些時日算錯了卦象。所以,他便再次拿出了銅錢和星盤,重新開始測算起了阿昭在路途中的吉凶。
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就算他再怎麼重新測算,得到的結果都同此前一般。「這究竟是……哪裡出現了錯誤,」顧寒淵狠狠皺著眉,不解地自顧自問道,「難道,是要這般測算?」
緊接著,他便改變了測算的方向,縮小了一定的範圍,測算起了秦明昭在抵達天都城郊外後所呈現的吉凶。而這一改變範圍不要緊,重點是,還真的讓顧寒淵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大凶之兆。」
他一手覆在秦明昭耳畔,一手微微顫抖著指著面前星盤所指的卦象,心中的不安和緊張在此刻猛然到達了極點,「這究竟……怎得會變成這樣?難道,秦明海他們……
「不,不對,此前也測算過,叛軍並不會對阿昭產生這等徵兆,那真正會讓阿昭出現這般大凶之兆的人……該死,怎得將這個混球徹底忽略了去!」
不容顧寒淵多想,他便立即又用銅錢為遠在天都城隱藏的那人卜了一卦,隨後,他便發現,對方身上的惡意和邪氣,已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想。
「……果然還是你,」顧寒淵冷笑一聲,將星盤收了起來,銅錢也貼身收藏了起來,捂著秦明昭耳朵的那隻手也變為了攬著她的腰肢,「既然你不肯自己私心,那……我便幫你一把。」
徹底斬斷一個人於不該屬於他之物的念想,對於顧寒淵來說,並不算是難事。而且,他好像已經開始期待,去看見那人驚恐無奈又悲憤的表情了。
這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找虐的,又怪得了誰呢?
即使秦明昭一行人在路途中全速朝著天都城前進著,也依然在路途上花去了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六月廿十啟程的眾人,等到了天都城開外的九百里之時,也已然到了七月初八。qδ
至於這一年的七月初七乞巧節是怎麼過的,那就得問問又在馬車裡躺屍了整整三日的秦明昭,以及背後多了幾十道血印子的顧寒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