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淵:……行吧行吧,娘子開心就好,哈、哈、哈。
此刻,不能對著自家娘子動手的顧寒淵,便只能是翻著死魚眼瞪向腦袋頂上的門框,心中對於秦明嵐的嫌棄和怨念更加深了一分,甚至連日後怎得還回去,都已然全盤想好了。
“話說,這個帶子究竟是……”
“哎,這裡不是這樣的,”見顧寒淵就要伸手取扯斷那根看似沒有什麼用處的帶子,秦明昭連忙收起了看熱鬧和花痴的狀態,走上前去,踮起腳,認真地幫他繫了起來,“這裡應是這樣……”
憋著笑的語氣,就算隱藏得再怎麼好,也逃不開最為熟悉自己的那個人,“……阿昭,你故意的。&n ”顧寒淵陰惻惻聲音在秦明昭頭頂上方響了起來,甚至是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哪有?”
秦明昭幾乎是將自己憋成了內傷,才將即將溢位口的笑容徹底嚥了回去。在繫好衣帶後,秦明昭迅速後退了兩步,一面打量著身著女裝的摯愛,一面努力地憋著笑容。
“……噗哈哈哈,子、子夙哈哈哈……你還是將這件衣服換下來吧哈哈哈……難怪、難怪哥哥走之前告訴我,等到了連山城哈哈哈……就有好戲看了哈哈哈……”
“……阿昭,你早就知曉?”
瞧著自家貓兒這副像是很早就知道真相的模樣,顧寒淵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此前馬車上貓兒那充滿著陰謀意味的笑容,究竟指的是什麼了。
“阿、昭!”
“咳咳,這你可不能賴……哎呀!顧子夙!你不能這般遷怒於我,這這這……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作甚?”
“作甚?只是換衣服罷了,你家夫君方才為了穿這件衣裙,已然累得臂膀痠痛不已,現如今根本抬不起,所以,只能勞煩娘子動動手,幫為夫一把了。”
“不是,你你你……你不是臂膀痠痛無力,不是根本抬不起嗎?那你怎得還有力氣……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嗷!別、別,我怕高你快放我下來!子夙,夫君,我錯了~”
“現在求饒?晚了。”
伴隨著門扉被再次關上的聲音,秦明昭欲哭無淚的哀嚎,也徹底被隔絕在了門扉內。走廊門前,也只剩下了一根從頭到尾都很無辜、最終卻難逃一死、終究淪為碎片的衣帶。
“阿昭,這個很甜的,來一口?”
“不要,滾。”
“那這個呢?這個也很甜的,來一口?”
“不要,滾。”以上的對話重複了三遍後,顧寒淵最終只得是訕訕地放棄了自己的討好投餵計劃,帶著一副溫)文()爾(yao)雅)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阿昭,別生氣了,嗯?”
“……哼,走開,孤……本公子才不稀得理你!”
已然出行半個時辰、卻依舊脖頸、手臂被迫痠痛的秦明昭,很是不給情面地扭過頭,堅決不去看這隻“咬”了人還要巴巴湊上來討好的大型犬。
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看著玉樹臨風,溫柔有禮,甚至是長相令人為之傾倒的俊公子,私底下竟是一隻愛極了“咬人”的大型犬!
一想到出門前,在鏡子中看見的那滿脖頸紅痕,以及手臂上不敢再多看一眼的痕跡,秦明昭就恨不得將顧寒淵直接打包遣返回江陵城!
“……滾!”
想到這令人惱羞成怒的場景,秦明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憤,當即抬起腳,狠狠踹在了顧寒淵的膝蓋窩。看著他即將踉蹌的那一刻,秦明昭卻又低估了自己的下意識行為……
看著輕輕抓住顧寒淵手臂的那隻手腕,秦明昭頭一次覺得,她還不如在這大街上尋個地縫,徹底鑽進去不見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