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已經很少去孫家走動了。
兩個孕婦擠在一起,儘管孫家有管家,秦霜也時不時留在家裡辦公,以便於照顧女兒,可孕婦的事兒,忙起來就一定會手忙腳亂,李黛也不想給孫家打麻煩。
這段時間,張來相也推了不少工作,儘量留出時間在家裡陪著妻子,可避免緊急情況,
他還是請了個上歲數的保姆。
臨近傍晚,夜執陽來到張家別墅,正巧看見張冠李戴一家兩口和保姆在看電視。
李黛是一個很獨立的女性,她並不喜歡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而與李黛結婚後,也不知是媽寶男的性格轉變,還是異常維護李黛的態度,張來相也並沒有將父母接過來和妻子一起住。
如此一來,偌大別墅就顯得格外清淨。
夜執陽這個時間點來到別墅,是李黛夫婦沒有想到的,看到夜執陽,張來相自然是又驚又喜,忙前忙後好一頓招呼,就算保姆想要插手,都被他阻止了去。
相比較張來相的熱絡,李黛就顯得平靜多了。
夜執陽去蒙國的這兩個月,給自己打了五次電話,每次聊天的內容,無外乎自己肚子裡的兩個外甥最近怎麼樣?家裡還有沒有什麼困難?省文物廳對自己這麼長時間不上班兒是什麼態度?
李黛知道夜執陽儘可能讓自己表現得放鬆點兒,儘管她已經覺察到夜執陽的語氣一天比一天沉重,奈何這個傢伙什麼都不說,隔著數千裡,她也沒法兒問。
但她知道,夜執陽回到長安就一定會來找自己。
現在,她看到夜執陽依舊清澈的臉龐上,那雙明亮的眸子似乎多了一絲深沉和無奈,這種感覺不同於他面對夏清讀和莫茜的疲憊,更像是一種意志上的潰敗。
儼然,夜執陽此次蒙國之行並不順利,甚至很糟糕。
「張嫂,你先上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就夠了。」
正洗著水果的張來相對保姆笑說道。
名叫張嫂的保姆,對夜執陽和善笑了笑,她點頭離開,另一旁,張來相端來水果、點心以及為夜執陽泡好茶後,他搓了搓手笑說:「你們姐弟兩個聊著,來相哥就先上樓了。」
「嗯?」
聽到這話,夜執陽額頭瞬間浮起幾縷黑線,他苦笑道:「來相哥,你這不是折煞我嗎?」
怎料張來相毫不在意地一笑。
「這要是別人來,來相哥兩顆眼珠子早就盯在他身上了,可小陽不是別人,來相哥不相信別人,還能不相信你?」
張來相話落,又很自然地大手一揮,他說道:「今天晚上小陽就在這裡休息,明兒早上來相哥要出去辦點事兒,正好小陽在家裡也能陪陪小黛。」
「晚上來相哥做東。」
話罷,張來相就給夜執陽留下一道倍感放心的背影。
屁股剛捱了半邊沙發,夜執陽視線來回在李黛和張來相的背影上掃視著,青年面露尷尬,惹得李黛莞爾一笑。
眼前這位挺著肚子,但氣質依舊優雅的女人輕輕出聲。
「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