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夜執陽坦露得如此直接,倒有些讓夏清讀擔心。
並不是她害怕夜執陽在外面做壞事,而是從六年前到現在,他們說是最熟悉,但夏清讀一直都清
楚,夜執陽在心底最深處一直有對自己不能言說的秘密。
今天這一番話就是。
可現在,夜執陽突然刨出心給自己看。
「以後?以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我繼續做我的考古苦行僧。」
輕順著美人兒的三千青絲,夜執陽微笑道:「其實、什麼都沒有變過。」
……
去了夏園,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夏清讀什麼都沒說,夜執陽與夏城祖對於京都大學出現的那位黑衣男子的事兒,皆是閉口不提。
夜執陽今天興致不錯,又聊了些上週調查出來的沈千秘事,老人聽得津津有味,示意夏清讀也組織人手,查一查公元五九零年至六一一年,發生在函夏疆省與蒙國西北地帶接壤的沙漠詭事。
飯罷,夏清讀與夜執陽離去後,獨坐在飯桌旁的夏城祖,望著夜執陽的背影,卻陷入一種萬物寂靜的沉默。
沉默許久,老人最後嘆息一聲,輕輕搖頭。
翌日、
午飯過罷,夜執陽坐車回到莫家。
庭院裡,莫子揚望著咧著牙、喊了他一聲老匹夫的得意門生,在這一瞬間,老人的渾濁老眼冷不丁閃過一抹恍惚。
如夏城祖所說,夜執陽的確少了些什麼。
「老匹夫,你這眼神看得我有點兒發慌吶!喏,今天我可沒帶什麼韭菜羊寶回來。」
夜執陽大咧咧躺在門廳上,又低聲無奈道:「不過茜丫頭…別怪我,我、我實在是狠不下那個心。」
青年掩面欲泣,想來也是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失敗。
「嗯?咳咳、這次不成,不還有下次、下下次嘛!」
莫子揚渾厚如鐘的大笑聲爽朗響起。
「嘖嘖、推孫女兒下火坑的,老匹夫還是獨一人。」
夜執陽百無聊賴道,莫子揚沒在這事兒上搭話,反而笑說:「聽老狐狸說,夏家那二憨貨這個週末結婚?」t.
「嗯、昨天下午我讓蕭小姐徹底死心了。」
夜執陽點頭道,又說:「這人吶,就得乖乖行事。」
「事實上夏家給予蕭小姐的空間已經夠多了,如果不是因為和我出生入死這檔子事兒,蕭小姐早就被夏爺爺和夏小姐抹除了,又哪兒能後續折騰出這麼多事兒來。」
話到最後,青年拍了拍屁股,起身後進了客廳。
「鎖龍陣的事兒,我非得給它徹底破解了不可。」
丟下最後一句話,夜執陽的腳步聲漸漸弱了去,院落中,躺在搖椅上的莫子揚,手指輕輕彈動著椅柄。
「再剩下一個月就到端午節了。」
老人家喃喃道:「就看大師兄是什麼說法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