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夜執陽始終渾渾噩噩,眾人不敢多言,令整個文物局看起來異常沉悶。
回到家裡,望著茶几上的《璽文錄》,夜執陽沒有翻開這本在外界堪稱無價之寶的印璽百科大全,事實上昨晚自己看了什麼,現在他也回想不起來。
他應該給莫茜打電話說清楚的,奈何腦海中組織了千言萬語,就在電話撥通的瞬間,他又放棄了。
他不是擔心沒有效果,而是…莫茜昨晚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那女人只會篤定自己的想法,到頭來反倒是他在做可笑的無用功。
再就是先前吃飯時,錢不庭問他這麼一個問題。
男人的兩隻手哪隻手代表事業,哪隻手代表愛情?
他不知道。
錢不庭說左手是愛情,右手是事業,因為男人擁抱女人時,總是先伸出左手去挽住女人的後背,隨後才用右手挽住女人的後腰。
右手是用來寫字的,寫字意味著丈量,意味著工作的尺度。
這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可當他詢問錢不庭深層意思,那傢伙卻拍了拍兩隻手說,只有用力,兩隻手才會拍在一起,而用力是因為這個人想用力,至於別的,錢不庭就沒有解釋了,而是說自己一定會明白。
“孫幹事的事兒還沒處理明白,就知道給我整花樣?”
夜執陽癱在沙發上,拍了拍雙手,嗤笑自語。
“嗯?”
啪啪的聲音多響了幾次後,夜執陽眼眉古怪挑起…拍在一起是因為這個人想用力,若不用力,雙手所代表的事業和愛情就各是各的了?
“臥龍先生,連你也要提點我?”
反應過來的夜執陽拍了拍後腦勺,咧著一口大白牙苦笑道。
話罷,夜執陽點了根菸望向窗外,遙遠地平線的夕陽依舊是餘暉靜好,可他這根菸卻抽得很快,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考古天才想了想,給老師莫子揚打去了電話。
……
“屁股上淋了熱油,這麼快就坐不住了?放心,小兔崽子在文物部的幹事之職徹底穩了。”
莫子揚這兩天看哪兒都覺得順心,連品茶時候被學生打擾,都沒有表達出不滿。
“坐的確是坐不住,不過不是因為實驗。”
夜執陽摸搓著臉龐,想了想,還是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這老匹夫。
夜執陽的想法很簡單,他想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事兒…”
海市那邊,莫子揚先悠長嘆出三個字,夜執陽正琢磨著老匹夫有什麼高招時,就聽見莫子揚扯著嗓子怒罵:“小兔崽子腦袋是讓門夾了?雖然不想管你們三個人小屁孩兒的糟粕事兒,可真要是從弟子變成孫婿,老頭子我能在夏城祖面前笑他千八百遍。”
“你問我,你這不是在老頭子心上插刀子嗎?”
原本聲音渾厚如鐘的莫子揚說得氣火攻心,竟然湧上些許沙啞,聽得夜執陽那個心驚膽戰。
他篤信那老傢伙已經唾沫星子滿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