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沒抬頭,只是對著門口喊了一聲請進。
沉穩的腳步聲跨過了房門線,姜行舟低下頭,周初盤了一個丸子頭,她近乎要整個頭埋進了筆記本里,手上還抓著筆,不知道再寫什麼。
陽光傾落,細碎的髮尾耷拉在頸後,纖長的脖頸又白又嫩,與此同時,刺眼斑駁的吻痕也顯露了出來,激起人的施虐欲。
太孱弱了,一折即斷那種孱弱。
薄唇合碰間,他吞下了渴求的慾望,強行撇開自己的視線。
抬手,將水果盤放在了周初跟前的桌子上。果盆落地,力氣沒收住,重重的脆響從桌面盪開。
周初一驚,仰首瞧過去,姜行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沒壓住舌尖上的訝然,「連姨呢?」
姜行舟言簡意賅:「在做你喜歡吃的。」
難怪是他送上來。
周初腹誹,卻乖覺收了筆記本,放進抽屜裡,再起身給姜行舟讓出座位。
她跑到了圓毛毯上盤腿坐下,手指觸碰到脖頸一瞬,她頗為不自然地摸了摸。想到姜行舟說不定已經看見了,但猶豫再三,她攏了攏頭髮,將皮筋拆下來,擋住耳後根的吻痕。
「謝謝。」她左顧右盼,開了一個話題:「連姨有沒有告訴你在做什麼?」
連姨廚藝是老宅公認的好,尤其是湘菜、川菜方面更是一絕。
這也是周初樂意回來陪老爺子的一大原因。
姜行舟覷著周初軲轆轉的眼睛,忍了忍唇邊笑弧,一個個數著菜名。
「血醬鴨、麻婆豆腐,還有豆角燜面和油燜大蝦。」
他對這些葷菜記得尤其牢。
主要是,大概在這個圈子裡,也沒幾個圈內人吃得和周家一樣,基本都步了一種和「國際化」同步的狀態。
周初聽見菜名驟然一頓,心跟著飛了。
可是,男人長久的凝視目光,迫使周初飛到樓下的心又飛了回來,她斂了斂心不在焉,自然而然勾出個客套又疏離的笑,不再是裝模作樣的喊著行舟。
周初:「姜主編,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姜行舟摩挲著左腕上的表,語氣平靜:「不了,過會還有點事情。」
總要抽點時間去見見半隻腳踏進墳墓的人。
周初笑了笑:「那下一次。」
姜行舟唇角一勾:「很快的。」
周初沒想到的是,這個時間點來的這麼快。
清晨,她還沒有睡清醒,就被周老爺子和連嬸連拖帶拽的推出了家門,連帶著的,還有她可憐的行李箱。
一人一行李箱孤零零的站在馬路邊緣,好在姜行舟沒讓她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