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舟想讓沈照自己查出來,這樣遠遠比道聽途說更有說服力。
陳瀾庭像是聽懂了。
電話是姜行舟結束通話。
轉瞬,姜行舟的意識被現實拉扯回到了當下,向下一觀,圓潤嬌俏的大腳趾正抵著他的西裝褲擦火,暗示著什麼。
男人開啟了手機,將相簿裡的照片調出,擺在了周初的面前。
——那是證詞。
幾個人前後不一的證詞,一份赤裸裸的偽證,一份真實口供。
周初放下了腳,遊覽完所有的證詞後,背脊坐直,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姜行舟,直白到了極點。
她不是沒有自己查過。
但是,每當她往下走一步,就深陷一步迷霧,這些人的蹤跡也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就像背後有人在操縱著這團霧,遮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再查下去。.
周初穩定了心神,「真實度?」
他嘬了一口熱茶。「真實可信。」
她神色緩和,「我想見他們一面。」
姜行舟:「不行。」
他沒答應。
周初眉梢驟冷,「為什麼?」
男人遊刃有餘地敲響了指背,笑意很淡,「不行,就是不行。」
「不見一面,這份口供可信性並不高。」她說。
姜行舟反問:「你還有其他方法嗎?」
除了相信,你還有其他方法嗎?
周初神色驟沉,陰翳透過長長的睫羽,墜進了她的眼底。
她是聰明人,聽懂了姜行舟的畫外音。
過了半響,周初才找回字自己的聲音:「發我一份。」
「可以。」
姜行舟頷首,將手機推到了周初的面前,讓她給自己發。
長長的載入尾條落在百分之九十九上,大拇指擦動間,她耐住了心中的焦灼。
「不為進一步查明真相而高興嗎?」
男人微微垂下眼,抬手挽起了袖釦,折射的光照應在他的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溫杯、醒茶,再徐徐沖泡,一整套行雲流水,周初的心驀然就靜了。
她沒答,換了個話題:「你這個學了很久吧。「
姜行舟搖了搖頭,透過茶葉看向了自己的過往,猙獰的譏諷死死的壓在眼底。
他的話語含著深意:「磨熟了就自然知道了。」
那個磨字咬得很重,是千千萬萬的日夜裡手指泡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