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間流水聲嘩嘩下流,磨砂玻璃倒映出人影綽綽。
周初悶著一口熱氣,噴濺花灑一滴、又一滴,水珠沿著睫毛弧度落下,氤氳視線。
怦怦跳的心律漸然加快,她最終勉強抿唇,跨出了浴室的大門。
姜行舟正在抽菸,整個房間裡燈火半開,菸草味夾著淡淡薄荷香,無端添了幾分悶熱。
赤橙色燎到了菸絲頭,男人才緩緩抖落餘燼,碾滅火星,按斷張琚的電話,順理成章的關了機,而後掀眼望向了繫著一條浴巾的女人。
撩人的身線飽滿又迷人,姜行舟喉腔下意識緊縮,口乾舌燥。
他的語氣卻是帶著命令的意味:“周初,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從姜行舟的嘴裡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周初慢吞吞挪了過去:“幹嘛?”
一陣天旋地轉,周初被姜行舟抱進了懷裡。
男人的手掌滾燙又熾熱,胸膛更是如此,兩具身體緊緊合在一起,周初恍惚間覺得自己要被姜行舟的溫度灼傷。
姜行舟低著頭,細細銜咬著女人的脖頸,耕種出一塊紅、一塊青的皮肉。
細碎的吻讓周初發癢,更多的是疼,她蹙緊了細長的眉,下意識往視線盲區裡的男人瞄。
一個、兩個男人怎麼都愛對脖子下手?
她沒好氣地壓推男人的胸膛:“不許吻。”
尖銳牙齒緩緩收了力,姜行舟站直了身子,俯瞰這個嬌氣耍橫的女人。
神情不辨喜怒,菲薄的嘴唇的字眼卻愈發蔑視:“周小姐,這是一場交易。”
要是不知道,她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周初心下腹誹,柔軟指尖卻擠進姜行舟的手心,像是討好、又像是哄,挑逗地搔了搔掌心紋路。
柔滑小手聽了主人的意願,得寸進尺地向上攀,扣緊了薄熱的指繭。
她耍賴般抵著姜行舟的下顎,輕輕咬了一口:“人人都說姜主編是個紳士,不是個禽獸。”
姜行舟哼出一聲笑,昏暗燈光一應暗下。
他抬掌捂住了周初的眼睛,截住了大部分視線,將感官的敏銳程度放到最大。
周初眯著眼睛,場景動盪,唯有眼裡的姜行舟是穩定而清晰的。
或許是他臉太大,周初忙裡偷閒的想著。
之後的周初切身體會到了被拆散架的感覺,連指尖都懶洋洋的。
她東倒西歪地抱著被子窩在床頭。
而姜行舟卻已穿著整齊,嚴謹地扣上了最高那顆衣領釦。
和他們的第一次截然相反。
“姜行舟,剩下的東西……”
意猶未盡的話多多少少藏匿著周初急迫的試探,她下意識扣緊了指尖,神色沉沉,一時失了分寸。
被人牽著鼻子走,受人擺佈,既難堪還難忍。
姜行舟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扣上自己的機械錶。
“等你付得起報酬的時候,想要的自然會送到你手邊。”
周初深諳自己此番是與虎謀皮,拿命搏,但她沒有退路可言。
不是絕處逢生,就是大家一起玩完。
周初唇邊笑意清淺,目光坦然清澈,無比信賴般看向逐漸靠近自己的男人,像似小貓抬著爪心放在男人掌中。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