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吹動著墨莉雅提的絲綢斗篷,她拉長了黃銅瞭望鏡,朝著遠處望去。
經過先前的戰事,碎石原一方的軍隊已然學乖了。
他們不再分散,而是收縮防線到鹽灘集附近,以防再次被安德烈的“添油戰術”一點點侵蝕。
所以這一次,在距離鹽灘集僅僅68公里外的河畔平原,他們集中了大多數的軍隊,準備一戰定勝負。
碎石原剛剛下過雨,晨霧在陽光下如冰雪般消融,馬蹄也激不起塵灰,能見度相當高。
靠著瞭望鏡,墨莉雅提能輕鬆看到一公里外的場景。
排成長隊與大方陣的衛兵軍士緩步前行,他們大多身穿鎖子甲與罩袍。
軍容雖不如千河谷,但已是相當齊整。
統一了黃金羊頭旗的扈從騎士們,在外圍奔走偵查。
他們已然和墨莉雅提放出的遊騎兵開始交戰,雙方一會兒我追你,一會兒你追我,十分快活。
“戰兵與騎士預計一萬八千到兩萬四千人。”一旁的蘭內斯報告著遊騎兵的訊息。
“反應還挺快。”墨莉雅提冷哼了一聲。
先前碎石原軍隊總是喜歡搞一隊騎士帶著幾十衛兵軍士和幾百農兵合成營進攻的把戲。
他們自以為能夠靠著農兵衛兵抗線,軍士壓陣,騎士側衝來獲得勝利。
結果被安德烈和墨莉雅提的全體單一戰兵打得滿地找牙,次次以多輸少,這才不得不選擇了改革。
所有貴族們在墨莉雅提的攻勢壓力下,摒棄了門戶之見。
他們學習千河谷貴族聯軍體系,將自家衛兵、軍士和騎士交出來,由聯軍統帥統一指揮。
至於先前的農兵,還是學著千河谷一樣,負責押運糧食和後勤吧。
一旁的紅馬騎士莫若則是眉頭緊鎖:“遊騎兵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他們能夠在視野外就提前列陣了。”
“可能是主場作戰吧,畢竟我們對地形不如他們瞭解。”蘭內斯自然要為手下辯解。
莫若則伸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就你護短,回頭把遊騎兵名單交上來。”
蘭內斯嘿嘿一笑,卻是脫帽致禮後離開。
“殿下,怎麼打?”莫若站在仍然舉著瞭望鏡的墨莉雅提身側,“誰負責主攻?”
“什麼主攻策應,沒有策應,全部都是主攻。”墨莉雅提放下了瞭望鏡,“打他們還用什麼複雜的戰術嗎?直接包抄上去。”
“咚咚咚——”
羊皮小鼓急促敲響,豎起的長戟與斧槍碰撞著,腰間的短劍劍鞘互相拍打。
八個2000到3000衛兵軍士組成的鄧賈爾大方陣行進在蒼綠的原野上。
在方陣的間隙,小規模的遊騎兵傳遞著指揮官的命令。
而方陣前面和兩側,則是30個150個超凡騎士組成的重騎縱隊。
而方陣後方高高豎起的黃金羊頭旗下,便是碎石原一方的指揮官——翼巢公爵的弟弟拉泰斯伯爵。
此刻的拉泰斯伯爵神色陰沉:“果真如此?”
“是的。”那遊騎兵賭咒發誓,“我親眼所見,三路軍隊同時選擇行進轉鄧賈爾方陣……”
“太瞧不起人了!這妖女!巫女!魔女!技女!”一旁的騎士長塔爾坎忍不住怒罵起來,“我誓殺汝!”
正常情況下,軍隊作戰都是要分主攻策應,前者負責殺傷,後者負責牽制。
就像劍士決鬥,也要左手盾右手劍。
墨莉雅提三面主攻,就像是雙手持劍,嘴巴里還叼一把,揮著王八拳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