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走神了。”從河對岸的躁動收回視線,拉費爾略帶歉意地對著面前的萊昂納多道。
萊昂納多擺了擺手:“人之常情。”
一張中間掏空的圓桌兩邊,拉費爾和萊昂納多坐在無煙炭的暖爐前。
爐子上還架著一隻鐵壺,裡面正在冒出咕嘟嘟的油脂泡泡,要拉費爾將冷牛奶和糖塊丟進去才平息。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冬日的帕拉河北岸,也就是菜市街的對面。
和南岸的嘈雜的集市不同,這裡卻是一排簡單的書店、藥劑店、紙墨店、麵包點心店以及咖啡館。
磚石與砂漿黏合的牆壁上,刷著淡黃色或米白色的粉漿。
在轉角處還能看到伸出來的屋簷,上面端坐著小天使或者獅鷲,屋頂上則是標識風向的鐵公雞牌子。
鐵鏈懸掛著木製招牌,清楚地雕刻著一頂三重冕以及“教皇咖啡館”的名號。
每當寒風將招牌吹得來回搖擺,都好像是在招攬行人進入喝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由於霍恩和墨莉雅提普遍的禁酒政策,禁止早餐提供酒水,禁止民眾在街道上飲酒,並對酒水收取重稅。
人們普遍需要一種新的飲品和休閒食品來代替酒精,藍漿咖啡就這麼上了桌。
在鄉村地區,酒仍然是第一消費品。
但在禁酒嚴苛的城市地區,教皇咖啡館已然遍佈大小角落,尤其是帕拉河北岸。
學者們總是尋求一種與普通低俗民眾不同的“體面”,況且醉醺醺的也不利於學術。
於是在近衛修士們與霍恩帶回了藍漿咖啡後,它迅速得到了學者們的青睞。
咖啡館,就成了大學生與學者們休閒聚會的場所。
白天時分,可以看到學者與僧侶們拿著報紙高談闊論。
每到夜晚或週末,便會湧入一群大學生辯論、寫作或者玩紙牌。
這個時候,雖然是咖啡館,但老闆還是會提供一些低度的啤酒與滷味。
不過此時正在白天,百葉窗後的一張張圓桌旁,坐的自然都是萊昂納多與勒內這樣的體面人。
拿起藍漿咖啡抿了一口,拉費爾苦笑道:“這些學生和發明家過於喧鬧了一些,自去年以來,憲兵和守夜人天天要處理他們破壞公物的事情。”
“哈哈哈,這是不得不承受的損失。”作為機械工程師的萊昂納多自然要站在自己人這邊,“否則哪兒來新機械呢?”
“可是,就不能在野外試驗嗎?”拉費爾看著街道上大學生們留下的各種破壞痕跡,忍不住嘆息一聲。
這些天他算是見得夠夠的了,什麼腳力滑行車、滑翔機、鐮刀戰車、螺旋鑽地機、振翼飛行器……
不管是什麼亂七八糟奇思妙想的玩意兒都冒出來了。
先不提有沒有用,摔死撞死炸死不少人倒是真的。
在那些大學與研究所成立後,帕拉河北岸就一直熱鬧不斷。
尤其是《自由憲章》之後,大量不滿於帝國的工程師、工匠與學者開始遷入千河谷。
而在黑蛇灣之戰後,黑蛇灣聯邦更是送出了大量戰鬥法師進入軍校,大量研究型法師進入龍語鍊金大學。
在拿到丁香走廊貴族的大批賠款和紅葉丘貴族投資製糖工坊的大筆現金後,霍恩立刻大手一揮,大量撥款給了這些研究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