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被可憐地轟出來了。
貝克的思緒被陽光左右,刺穿雲層的炙熱,阻礙他飢疲的身體前進。他坐在樹邊的長椅子下,心裡沒有個底。以前,做小偷雖然天天提心吊膽。但也沒有像現在那樣餓著肚子在這裡白坐。
貝克很累,他想吃一頓大餐,然後再美美地睡上一個中午覺。但這是沒可能的,遠處的孩子在嬉戲,小鳥在枝頭鳴叫,貝克覺得苦悶,他現在什麼也看不順眼,聽什麼也覺得刺耳、哪怕是一絲風的聲音,也令他渾身不自然。
他仰頭一笑,“主啊,怎麼做個好人也那麼困難?”
一張陳舊的老報紙被風颳到貝克邋遢的鞋邊。他順手撿了起來,打算用報紙遮住頭睡覺,至少比現在捱餓辛苦。無意間瀏覽了一下,卻看到一條顯眼的新聞。裡面寫道,如果家庭困難者,都可以去**援助中心尋求幫助。
這無疑給絕路的貝克看到了曙光,貝克強打起精神,覺得這事應該還能走得通。先不理什麼了,現在先填好肚子。
貝克心裡落下一個如意算盤,在街上向幾個路者打探援助中心的路,邁著可憐的慢拍子,沒多久就來到援助中心。此時的貝克面對這個援助中心,是他珍貴的救命草。他心中的以往**的機構,都是窩囊廢。現在這個援助中心,卻在他心目中變成了天堂。
貝克走進援助中心,身邊走過幾個可憐的窘途者。在援助中心櫃檯前離開幾位,就輪到他了。一個個離開櫃檯的人,都能得到他們需要的,貝克看見他們這麼容易就成功,心想自己這次肯定中。
正坐在對面的是一位身穿警服的年輕小夥,貝克覺得他不招人厭,比之前獄中那些撒旦可愛多了。小夥見到他,拿起手中的筆做筆錄。帶著圓腔問道:“領取救濟金還是救濟物。”
貝克想了一下,要是有錢就能去買吃的。“要救濟金。”
“好吧,家裡有多少人。”
“對不起,sir,我家裡沒人,我從小是一個孤兒,到現在也沒有婚姻。”
“那麼,家住在哪裡。”
“恰好我是一個一貧如洗的人,我的家?你看到那個公園裡有長椅,那或許是我的溫床。”
“我可沒看過這麼兩手空空的人。在那工作?”警官兩眼筆直直地看著他。
“無業遊民吧,尚沒有找到工作,你有什麼介紹呢?其實我曾經是一位——”貝克在這裡打住了,貝克不想說他自己是剛剛出獄的,因為他怕警官又用偏向眼神看人。
真是命運總會開玩笑。當貝克與援助中心警官談著的時候,剛好一位警察從不遠處走過,與貝克對目一視。貝克忙側著臉不讓他看見,但遲了,那警察向他走來。
原來,這就是上次逮捕他坐了三個月的警察。他的出現,就成了貝克的夢魘。果然,這位警察一見貝克,忙過來指住貝克說:“你這寄生蟲,剛剛出獄就來援助中心找吃的,你是來找茬吧。還不給我滾,你是不是欠揍。”
這警察一說完,援助中心的那位就忙著來插說:“怪不得他找不到工作,原來他懶,只想在白吃白喝,沒出息。看你上輩子肯定魔鬼出生的。 ”
貝克可苦了,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援助中心。
他坐在援助中心的前門臺階,不斷嘆氣。肚子也在打滾,只好又拖著疲憊的雙腳離開了,身上就像帶著沉重的枷鎖,使他不能自拔。
經過了那些幸福的家庭,別人的家正在地吃飯。飯香瀰漫開來,他呆坐在別人家的門口。天色已經有點晚。不知哪裡傳來了貝多芬的《命運》這首鋼琴曲,他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想到了友誼,想到了純潔,想到了理想,想到了母愛......那些玫瑰式的肥皂劇,使他哭了。
不知哪戶人家扔出了些剩菜。他忙向前撲去,一口吃下一些。卻沒吃下第二口,遠處的野狗就噗噗地向他奔來。貝克害怕地忙向後退。
不知走了多久,仰頭一看。藉著微弱的光,他看到了威嚴的教堂聳立在他的面前。原來走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他看著耶穌的石像,覺得耶穌像想哭。
'主,我想我還是我,對不起。'
第二天,城市裡又出現了一個小偷。
不久,小偷被人捉了。人們都見到一個熟悉的臉。他是貝克。在他被捉時,認識他的人都說,他賊性難改,都說他是社會的敗類,都說他不應該放出來......
很快,又一個新的犯人出獄。
他出來第一句是:“偉大的主,我以我的靈魂向你發誓,我要做一個好人,永遠也不回那地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