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捷道:“你的意思是,這是皇上故意讓他出不了聲的?”
黃碩道:“如果他真的能讓皇上害怕到這程度,親自下手喂毒,也不應該只讓他蹲地繫牢房吧。”
劉武用手指在地上寫道:“不是皇上。”
王捷道:“你是說害你的不是皇上,對嗎?”
劉武點頭。
水鏡先生道:“我只想知道,黃先生後來有沒有治好了諸葛老師的病?”
劉武的心咚的一跳。這個問題的答案,再也沒有誰有他那麼迫切的想知道了。
黃碩道:“很遺憾,還沒有。”
劉武的心中一陣難受。
王捷道:“是完全沒有辦法嗎?”
黃碩道:“我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至少我入獄前沒有,而且據我所知,當世第一名醫華先生也一直在尋找辦法,但也是到我入獄為止,好象仍然找不到對策。”見劉武臉上在竭力掩飾著失落,又道:“當然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入獄多年,經過這段時間,說不定家母已經找到辦法了呢。她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再加上那位小亮姑娘人長得甜美,嘴巴叫得也甜,她一定會盡力治療的。劉武你安心吧,一定有辦法的。”
劉武無奈的一聲苦笑。還好有人願意用這樣的話安慰他,雖然明知是假話,但總比沒有人安慰好。
只聽得有人鼓掌而笑道:“很好,很好,報應來得夠快,太好了。”
水鏡先生道:“陳老師,你這又是何苦?”
原來,鼓掌而笑的,又是陳老師。
陳老師道:“司馬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好事嗎,你的最心愛的弟子幾乎被這個人害死,他有這遭遇,你難道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另一個老師道:“更開心的是,他自己明知中了鎖語花之毒,出不了聲,更不可能唱歌,卻還屁顛顛的跑出來當眾鬧個大笑話,先生,你可能一生嚴肅,不覺得好笑,但是我真沒辦法,我就覺得真的是太可笑了。”
說完,嘻嘻的笑將起來。這笑聲很快就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大北師生加入了譏笑的隊伍。
劉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其實,他也覺得這麼站出來,真的有點沒必要。可當時,耳聽著那些人對王捷的譏諷,眼看著一群男囚們膽怯狀,他覺得整個身體都膨脹起來,不站出來就要被一種身體上的力量撐破的感覺。
這些同胞們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就連黃碩,也不肯響應一下?他們究竟在害怕什麼?不管怎麼樣,這股氣是不能丟的,不能讓王捷這位在大牢裡苦守六十多年的老人失望。這是他當時佔滿身心的唯一念頭。
現在,聽到這陣陣笑話,他的臉上一陣羞愧。當時那麼不顧一切地站出來,原來不但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惹來這樣的嘲笑,王捷只怕會更加失望了。
六十六年的時光,從少年一直等候到白髮蒼蒼,換來的如果是徹底的失望,真的太殘酷了。
正在難受時,有人輕輕的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道:“劉武,謝謝你。”
正是王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