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沉沉嘆了一口氣。
傅言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進去給陳福換藥。
「慕家弟妹,我家陳福應該沒有多大危險了吧。」雲秋仍然是懸著一顆心。
「算是初步穩定下來。」傅言說:「等過了兩天情況真正好轉,再送回家養著。」.
「實在是麻煩你了。」雲秋愧疚道,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留在這裡,讓主人家忙活壞了。
「我本來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傅言笑了笑。
給陳福換好藥,又餵了一碗熬好的內傷藥,她道:「你們先回家去休息,這裡有我的人看著。」
雲秋讓兩個孩子回家去,她堅持陪在陳福的床邊,傅言勸也勸不動,只好讓容媽搬來一個躺椅,困了好將就睡。
第二天,傅言發現一個小小的人影在院子門口晃動,仔細一看是桂香的大兒子大安。
大安察覺到她的目光,趕緊拔腿跑了。
陳福重傷回來,桂香不聞不問,其實心裡面還是有那麼一點關心的吧,傅言心想。
兩個妯裡鬧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敞開心扉對待彼此,但說到底還是陳家人,桂香再不做人,也不會刻薄冷漠到那種地步。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守住那一點銀兩過日子,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艱難地過了兩天,陳福的情況算是穩了,傅言讓小左小右把他送回陳家去。
雲秋留了下來,她把六兩銀子給傅言:「慕家弟妹,這是還欠你的錢和治療費,如果不夠,我再填補。」
她怕問傅言傅言往少了報,所以就先算一兩給她。
傅言卻搖頭:「這是陳大哥的撫卹金,他現在還臥傷在床,這點錢就是你們一家四口的保命錢,他的腿能不能好全我也不敢打包票,銀子你們先拿著,把這個難關度過了,旱情過去了,再還給我也不遲,我不急著用錢。」
雲秋感動道:「可是,醫療費總得給,給了也不影響,我們能過下去。」
傅言道:「就給藥費吧,按照成本給你算,六百文就可以了。」
她的人工手術費,吃住,全都沒有算錢。
雲秋又怎麼會沒個數,算下來傅言是虧了的,她偏要給一兩,往傅言手裡塞著,傅言怕掉到地上才拿穩,雲秋就快步出去了。
「慕家弟妹,你就不要推脫了,這樣我才心安,你救回我男人的命,千金不換,幾百文我拿不出手。」雲秋在院子的大門處說。
傅言拿她沒辦法,只好把銀子留著,心裡想著以後給大寧和吉祥兩兄妹買零食吃。
這樣好的鄰居不常見,趁她還在這裡,就多多照應一下吧。
小左和小右回來,又繼續在主屋裡挖地道,二人力氣大,精力旺盛,不一會兒,就會有一籮筐的土抬出來。
傅言進去看,已經挖到了深處,從口子看進去,黑黢黢的。
估摸著水井的深度,挖個三四天,應該就可以到底了。
他們挖得辛苦,傅言這裡也不含糊,每天一隻雞宰了吃。
她出去給蘭英看房子,正好柳氏從這裡經過。
柳氏看了一眼那一堆挖出來的新土,好奇道:「傅大夫,你家裡咋弄出來這麼多土?」
她的目光往院子裡瞄去,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