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包子每天給墨良洗衣做飯,打掃屋子。墨良也逐漸習慣了。以前他一個人苦慣了,現在一下子有人伺候,感覺倒還真不錯。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包子的琴藝和賣弄風情的本事沒有一點長進,這一個月裡一票都沒做成。
好在隔三差五,包子憑著她那張臉蛋和直來直去的性子,還能賺點錢回來,這也是墨良沒有趕她走的原因。
讓墨良不安的是,好幾次他醒過來,看見包子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他的床,衣衫不整的睡在他邊上。這讓他懷疑這女人莫不是纏上了自己。興許這段時間,自己對她太好了,讓她產生錯覺。
他沒打算讓包子在自己身邊久留,對他來說包子就是一件賺錢工具,好聽點叫搭檔。等他做了一票大的就會離開聚寶城,到時候可不會帶一個礙手礙腳的女人。
只是期望中的大單遲遲沒有出現。
這天日頭很烈,曬得人晃眼。墨良躺在路邊屋簷下的陰影裡百無聊賴。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進賬了,墨良正認真考慮是否該把包子賣了,畢竟她有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蛋,賣到妓院老鴇肯定願意出個不錯的價錢。他這樣想著瞥了眼包子。
包子抱著琴站在酒店門口,滿頭大汗。向每一個進酒店的人問,先生,要聽琴嗎?我什麼都會彈。
笨蛋,吃力不討好。墨良想。
只要肯把綢衣的領口往下拉一點,自然會有大把男人來聽琴。這些道理他和包子說過無數遍。
墨良嘆了口氣,把目光收了回來。就在這時,他忽然瞅見路邊一個鼓起的包,準確的說那是一個被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這天氣就是什麼都不穿呆太陽底下也要熱暈過去,竟還有人把自己包成了個粽子。
墨良特意打量了那人幾眼。在‘粽子’身邊有兩個身穿粗布勁裝的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像是在保護‘粽子’。兩個漢子高大威猛,尤其從腳步可以看出下盤很穩,沒有十來年的基本功是走不出這樣的步子。
三人就這樣走進了福興酒店。
“先生們要聽琴嗎?”包子在門口問道。兩個壯漢沒有理她徑直從她身邊穿過,倒是‘粽子’抬頭看了她一眼,一瞬間,包子瞥見一抹濃郁的紅色。
三人在大堂角落找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下,又叫了幾個菜。粽子的裝束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幾名食客的注意。大熱天穿成這樣,若不是個傻瓜就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好幾道好奇的目光投過來又被壯漢兇狠的眼神嚇退。兩個壯漢像兩座小山,將‘粽子’和眾人隔絕開。
沒多久飯菜陸陸續續上桌了。兩個壯漢似乎沒什麼胃口,滿臉愁容,筷子也沒動幾下。只有‘粽子’胃口不錯,筷子動的最勤。他不時指著一道菜和兩個壯漢低聲交談。
“南陸菜果然還是要下到南陸來才吃得到正宗。單是這道蒜香醋魚就和巢會里的廚師做的口味完全不同。”如果有人聽到他說話,就會發現他講的並不是這裡最通行的南陸暮京話,也不像是任何一種南陸地區的方言,反而有些像是北陸的語言。
“怎麼,你們不吃嗎?”粽子見兩個壯漢遲遲不動筷子,問道。
兩個壯漢心不在焉的夾了幾筷子又放下。他們看著粽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心裡感到敬佩。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您看那怪物會追來嗎?”
“別想這麼多,李克。他要來遲早會來,我們擔心也沒用。”粽子一邊吃一邊說道,“今早我已經將‘座標’傳送出去了,最多不過三四天,烏拉諾斯就會來接我們。我們現在所需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聽到烏拉諾斯四個字,壯漢腦中立時出現了漂浮在天空中,那巨大的像眼睛一樣的東西。
“我不明白,先生。為什麼不隨便找一處荒野躲起來等候烏拉諾斯,而要到這兒來呢?如果那樣,我相信那怪物肯定找不到我們。”李克躊躇了半天說道。他說完又四處環視了一眼,小聲說,“在這兒,先生您可太惹眼了。
”
粽子抬頭看了看周圍,全是黑頭髮,黃面板。“你說的對。我原本也想這麼做。可是那怪物留在我身上的殘餘蟲力干擾著我,讓我沒辦法發出十分精確的座標。如果我們躲到荒野裡,烏拉諾斯也許一輩子都找不到我們。”
“您的傷不要緊嗎?”李克擔心的問道。他們都目睹了那怪物可怖的力量,不由得擔心眼前‘粽子’的傷勢。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傷不要緊,修養兩天就好了。”粽子說道。
他頓了一頓,放下筷子對李克二人說道,“如果萬一,那怪物追來。你們帶著東西先走。”
兩人正要反對,被粽子抬手製止,“這裡只有我能擋住他。你們記住,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把這東西帶回烏拉諾斯,這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李克二人只得應了聲是,心裡卻想著到時無論如何都要讓先生帶著東西先走。
墨良在大堂一角也找了個位子坐下。為了不讓店家起疑,不得不點了兩個小菜和一壺酒。這可讓他心疼不已。同樣的東西在外面只要不到一半的價格。
“小美人,沒錯。就是你,過來。”墨良指了指包子,“過來給小爺我唱個曲。”
包子款款走來,墨良拉住她的手說。“小美人都會唱什麼?”
“先生您說個曲名。”
“玉蓮環會不會?”包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