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去殺了那個害了大統領的王八蛋!”
“……”
齊天面色平靜地看著前面的俞福坤,心中卻波濤洶湧,果然,曹雄之死,是有蹊蹺的。俞福坤此言,使得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大統領,……是被俺害死的。”俞福坤說著,淚流滿面。
眾人頓時震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俞福坤,齊天也是愕然。
他害死了大統領?
他怎麼會去害大統領?
他是如何害死大統領的?
“俞統領,可否將其中原委說得詳細一點?”建業港炮臺指揮使張甲文說道。
“三日前,大總管大婚之日,胡文進意圖以毒物謀害齊天。”俞福坤看了看齊天,眼裡流露出一絲愧疚的神情,“但事不遂,他將裝毒物瓷罐棄之席宴桌上。俺……,俺見之,撿起把玩。大統領亦為好奇,將那盛放毒物的瓷罐,從俺手裡取了去。”
俞福坤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
靈堂裡的眾人,更是震動。
胡文進意圖以毒物謀害齊天!
大統領意外從俞福坤手裡取得毒物!
那麼,大統領竟然是誤食了胡文進所備的毒物!
“胡文進何在?”有人環顧四周,搜尋著胡文進的身影。
“黑衣衛指揮使管宗祥發現胡文進行徑,尋到其住處,被他殺死與府邸之中,並埋屍磚石場。”俞福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此時,他……已在家中自我了斷。”
“始作俑者竟然是胡統領,此事,委實……委實令人痛惜!”王徵嘆息著說道。
“胡文進為何要謀害齊天?”宋應星大聲質問道:“此舉,在漢洲亦是意同謀反!”
“俺不知道,他為何要謀害大總管。”俞福坤看向齊天,面色複雜。
午前,當他得知齊遠山一直在監視胡文進的時候,心中不免對齊天頗有微詞,也充滿了惡意揣測。認為他在利用手中職權,行大明廠衛之惡行。如今看來,齊天定然是知道胡文進對他起了惡意,才不得不安排齊遠山監視胡文進的不軌行為。
而他對胡文進的針對行為,也未曾做出任何暴力的反擊。反而,在大婚之時,差點被人下毒謀害。
“胡文進雖然不是直接害死大統領的兇手,但其行為,也是多行不義。”俞福坤繼續說道:“他人雖已自行了斷,尚不足以告慰大統領在天之靈……”
俞福坤突然從腰下拔出短刀,厲聲說道:“因為害死大統領的兇手,還有俺俞某人未曾伏誅以償大統領之命。”
“俞統領,切勿動手!”齊天大喊一聲,疾步向前。
“所有人不許上前!”俞福坤反轉刀口,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大統領所誤食毒物,是從俺的手裡取得。是俺害死了大統領!現在,俺要給大統領償命。”
“俞統領,你那是……無心之舉。”齊天焦急地說道:“罪魁禍首當為胡文進,與你毫不相干。聽我一聲勸,把刀放下可好?我們漢洲目前還離不開你,軍政府的各項機務,還需要你去處理。”
“呵呵……”俞福坤慘笑道:“大總管,俺對不住大統領,也對不住你。俺現在,將自己的命賠給你們,還有賠給夫人,賠給大統領的孩子。”
曹雄遺孀甘春柳一直處於呆滯狀態,懷裡孩子的哭鬧,女兒害怕的抱住她的腿,都不能使她回覆過來,嘴角一直抖動著,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俞統領,舅父之死,其緣由大家已然知曉。你並無謀害之心,更無謀害之舉,何來償命?”齊天猶自勸說道。
“啊!……”甘春柳突然大叫一聲,悲鳴地嘶喊道:“你們殺了我夫君,……你們殺了我夫君。……你們要償命!”
齊天聞言,暗叫不好,朝四下喊道:“奪下俞統領的刀!”
俞福坤聽到了甘春柳的嘶喊,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隨即牙關一咬,右手使勁地橫拉刀口,一股血箭疾射出來,噴灑在幾個就要上前奪刀人的身上,身體慢慢的軟倒在地。
齊天難過地閉上了眼睛,心裡痛苦至極。五年來,俞福坤與自己一直都是相處比較融洽,各項事務也非常配合自己,是除了曹雄之外,他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和依靠,更是自己與原登州老人之間的潤滑劑。卻未曾想到,他竟然會為自己一個失誤,而採取如此暴烈的手段。
漢洲在不到四天的時間裡,連續死了三位統領,一位指揮使,可謂上下震動,全民惶然。
這漢洲,難道要生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