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黎夢妍身前的溫江瞬間明白了這個地方是哪裡。
不過是選個酒吧都要選在初見的地點，少年人的小心思果真是一點也藏不住。
為什麼選這裡。
在場的除了陳既白本人，都是年近30，早就見識過了各種討人歡心的小伎倆，這種技巧也不過是平平無奇而已。
黎夢妍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著得到陳既白的回答，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挽著譚靚靚朝著吧檯走去。
身著小禮服的黎夢妍離開的乾脆利落，溫江掃過陳既白的視線裡隱含著一絲瞭如指掌毫不意外的意味。
那點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毫不在意，像是冰水迎頭澆上了陳既白的心。
「你……」
陳既白在身後目視著黎夢妍的背影，只覺得無力感湧上心頭。
像黎夢妍這樣的女人，究竟怎樣的真心沒見過，怎麼樣的把戲能引起她的注意？
除卻第一次告白時候，他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神裡看到過絲皸裂，除此之外無論自己做什麼，都得不到什麼回應。
修長的指尖沒入金色的長髮，陳既白的白皙臉頰十色燈光的照耀裡看不清細節，只是微微弓起的背，似乎並不那麼意氣風發。
「陳老師？」
黎夢妍在吧檯處才反應過來陳既白沒有跟上，轉過身朝著他喚。
不遠處的女人還頂著直播時候的完美妝容，抓好的造型噴著定型的摩絲，每一根髮絲都乖巧地停留在自己該在的地方，淺淺的眼角痣被化妝師刻意加深，在此刻的燈光下，連痣都多了肆意的味道。
和初遇時候那個，裹挾著魅惑、破碎、孤寂的女人相比，眼前的精緻的模樣，才更像是她原本應該有的樣子。
可陳既白莫名覺得自己和黎夢妍離的有些遠了。
「嗯？」
看著黎夢妍疑惑地歪著頭，追問地發出單個音節。
一抹輕笑始終掛在嘴角，就像是落了難的公主重回了自己的王座，就連帶著撐起了儀態萬千的盔甲。
自己好像是公主落魄時陪伴左右的騎兵，在恢復榮光之後，就要潰敗落場。
就在這時候，譚靚靚喊了一聲：「快點啦，在等你了。」
石破天驚，醍醐灌頂。
「來了。」
沒進發絲的手指搓了搓金髮，陳既白藍色的眼睛重新煥發出光芒。就像是淋了雨的大狗站在原地甩幹了身上的潮溼，邁著長腿朝著黎夢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