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臣宣完了旨意,又抬手道,“溫小姐在何處,為何還不來接旨。”
沈言輕在旁接句,“程夫人不讓溫小姐出來呢。”
程萍暗暗地向她瞪了一眼,只與那侍臣含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儀兒身子不適,所以不能來接旨。”
那侍臣是跟隨皇后多年的,自然不是個善茬,聽見這話,又見她們氣氛如此,出來前也是得了皇后的屬意的,所以當即道,“胡說!溫小姐既然能準備禮物,怎會突然病倒,來人啊,去請溫小姐吧。”
說罷,他向著旁邊的人使了個眼神,便有人向著裡頭走去,程萍有些急了,只趕緊叫人跟著進去。
自從上次秋霜和寶珠提點了她,沈言輕仍舊陷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她們說她喜歡方淮胥,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她只不過將他當作朋友、兄弟,偶爾的行為只是為了逗逗他罷了,她怎麼會是喜歡他呢。
所以她不是不開心了,而是腦中一團亂麻,不知究竟如何,也沒再主動找方淮胥了。
直到某天林知寒突然問她,“輕輕,你和方淮胥怎麼了?”
沈言輕在心裡暗罵秋霜,怎麼她就忘了,秋霜可是個大嘴巴啊,這下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我和他能怎麼。”她忙矢口否認。
林知寒只含笑,“我見你這幾日總是出神,在想些什麼?可以告訴我,讓我幫你嗎?”
“璟娘。”沈言輕最受不住林知寒的溫柔,只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手,“我本來心煩方淮胥對我太冷淡,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但秋霜和寶珠卻說我喜歡他,我自己都不知道。璟娘,你說,我究竟該如何?”
林知寒笑看她,“這很簡單。”
這聰明勁,不愧是梧州第一才女,沈言輕眼睛一亮,“什麼?”
“順其自然,無須聽他人之言,之前如何,今後便如何。”
沈言輕奇道:“真的可以嗎?”
林知寒點頭。
聽她一席話,沈言輕勝讀十年書,彷彿進了趟寺廟,聽了次講經,從而大徹大悟。
她果然不再糾結此事。
但是在風和日麗的某天的夜裡,她在園子裡挑了個地方,還特意去群芳閣問某位姨娘借了把琵琶。
接著,她撥動了起來。
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彈的是什麼,若不是地方僻靜,只怕她要被人罵死。
但這也不能怪她,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臨時抱佛腳,就算是天才也學不會吧。
沒多久,方淮胥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你在做什麼?”
沈言輕動作未停,“看不出來嗎?彈琵琶啊?”
方淮胥哦了一聲,又道:“是廚房在殺雞嗎?怎麼選在這種時候。”
“啪————”
是琵琶絃斷了,沈言輕的手頓時停住,方淮胥幾步走上前來,抓著她的手就要檢視,“沒事吧?”
沈言輕抬頭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你說呢?”
方淮胥低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手,幸好皮糙肉厚的沒什麼事,只是紅了幾分。
“哎。”沈言輕努力扯出一抹笑來看著他,“你覺得我怎麼樣?”
“好。”
見他就這一個字,沈言輕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哪方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