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頭腦中那些歡快的記憶都湧了上來,想到從前父女倆日常相處的場景,只不住笑著,“我爹說了,這人在世上,不求別的,只求快樂康健一世。”
話音剛落,她便想到林老爺與林夫人,一時倒有些心疼於林知寒了,眉眼便放柔了幾分。
林知寒靜默不語,兩人一路走至院中時,卻見琨玉拿著燈,披了外裳站在房門外,見了她們,只迎上前來,“這深夜裡的,去了何處,怎麼也不說一聲。”
沈言輕只笑道:“是剛才有人來回話說老爺醒了,我陪小姐去看看。”
琨玉應了聲,將門簾替她們攏起來,林知寒默然走了進去,沈言輕對著琨玉一笑,也進了去。
待進了屋內,沈言輕上前為林知寒將斗篷脫下了,放至旁邊的架子上,又上手為她脫了外裳。
林知寒當即坐在鏡前,沈言輕將衣裳掛了便過來為她拆著釵環。
鏡中的女子,容貌可算傾城,隨著長髮逐漸散下,略有幾分西子捧心的春睡之意,只是雙眉若蹙,似含愁苦,令人難免有幾分心疼。
沈言輕拿梳子為她梳著發,她的頭髮長而順,又烏黑透亮,倒未有掉髮。
“璟娘,莫太憂慮了。”
沈言輕見她這般,定是還為林昭發愁,只勸解她。
林知寒只站起身來,向著床邊過去坐下了,“我只是有些……”
“糾結是嗎?”
沈言輕含笑著在她身旁坐下,“你這個父親,從前對你便不太上心,後來還知曉了你有個生父,所以你在糾結於對他的感情,特別是這種情況。”
林知寒不禁看她一眼,想她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果然心思靈巧細膩,沒有錯看了她。
“言輕。”
不過輕喚她這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言輕將被子燻了燻才掀開讓她躺下了,自己則過去將燈芯剪了,才上了床去。
待兩人一同躺好後,片刻,林知寒方才開了口,“父親雖常不在府中,每年生辰,其實都會按時派人送禮來的。”
沈言輕翻身過去面向她,聽她繼續說著。
“自從知曉過去之事,我好像便了解了幾分,父親與母親本就是無愛的結合,若不是因著……倒不如和離來得痛快。”
沈言輕握住了她的手,“璟娘,不如,你跟我走吧。”
她突然說這話,林知寒當即轉頭看向她,眼中幾分詫異,沈言輕卻異常認真地看著她,“璟娘,你自己是知道的,你孃的現在,就是你的以後,你和太子,是無愛的,對吧?”
林知寒沉默了,她與裴延堯確實談不上愛,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雖然有時裴延堯那萬分真摯的眼神甚至差點連她都騙去了。
林知寒默然看著裴延堯,見他那眼神,分明是想起了誰,卻故意不提,但既然他不提她自然也不會去故意提起。